他虽不挑食,但味蕾可精了,他说不错吃的东西,她现在还没有失望过。他介绍一样她吃一样,感觉就像两人一块吃饭,同样的菜色,一样愉快的心情。果然,不久他又一一推荐不少菜色,而她也依言去尝试,到了最后几样,她真的吃不下了,正要向他求饶,又有一通简讯传来—「餐后想来块蛋糕,可是新人还没切蛋糕,我只能望着六层高的蛋糕兴叹。」蛋糕?他现在在哪里?刘福绕过一根大柱走过去,远远的就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没来由的喜悦让她开心到眉眼俱笑,正要快步走向他时,才看见有个美人在他旁边,刚刚因为角度关系,她只看到他一人的身影。那美人是谁?感觉好像和他很热络,看着他的样子也像对她很有好感,是他的女友还是朋友……想起他曾说过的话,她倒是忘了问他,他有没有女友了。刘福的笑容收敛几分,心情也似乎有了变化,有点闷闷的、沉沉的,一时间,她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走过去。正好有点想到化妆室,不如等她回来再说吧。在化妆室担搁了一会儿,走出来时她和两位中年妇人擦身而过,其中一名妇人眼神和她的对到,令她不禁倒抽了口凉气,一张脸垂得更低,心中默祷:别认出来啊,千万别认出来……可惜的是,老天没听见她的祈求,妇人已经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等一下!你、你……刘家的老三」刘福吓得差点没腿软,猛吞口水连话都说不出来,好半晌才勉强发出单音节。「……是。」妇人走向她。「你!果真是你,好些年不见,你似乎过得不错嘛?」眼眯了眯,妇人看她一身高级服饰,心里就是不痛快。「还、还好。」为什么?为什么孟阿姨会在这里?刘福觉得自己完了。孟秋霞双手交叠在胸口,口气冰冷,「你到这里来干啥?又来害人了吗?」刘福心跳得好快,耳朵嗡嗡作响,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过往恐惧一古脑回来,她以为这么多年她该忘了,那种羞辱、那种害怕、那种快不能呼吸的感觉……可是,回来了,那种令她晕眩的感觉又回来了!另一名妇人觉得奇怪,也往回走。「秋霞,怎么了?这个小姐你认识啊?」孟秋霞冷哼,「这种灾星化成灰我都认得!你记不记得多年前我家大儿子因为追求一个女孩出了事,在加护病房待了快要一个月?」妇人一愣。「啊?她是那女孩?」被秋霞诅咒了几年的倒霉丫头。但这丫头看起来颇得人缘,是有什么误会吗?「可不是嘛。反正追求过这丫头的,没一个不出事。除了我家宝贝之外,我还听说几个追求过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走楼梯会滚下楼、喝个汤会呛进医院、连看个球赛都会被球中。这丫头说有多邪门就有多邪门,我早说过以后每见她一次骂一次。啧!晚一些得进庙里拜拜,天晓得距她这么近,会不会也沾了什么霉运?」刘福一张脸一下红一下白,手揪紧着衣服,松了又放,放了又松,从前受辱的画面又在脑中鲜活了起来,她记得这孟阿姨的嘴巴好坏好毒,还曾同丈夫到家里辱骂她,泼洒脏东西。孟秋霞还不打算放过她,一张妆容厚重的老脸绷得死紧。「这可是人家的喜事,你又来干什么?来当花蝴蝶飞来飞去,勾引男人吗?千万别因你一个人,又有哪家孩子发生了什么事才好。我当人家媒婆当了二十几年,还没见过你这么命硬的,你啊,我还是几年前的老话,你这种命格嫁不出去的,追求你都会出事,把你娶回家还得了!你还是剃发当尼姑,到寺庙好好修行,别再出来害人!」一旁的妇人有些印象了,秋霞好像提过这丫头家是算命的。「这丫头家不是堪舆世家吗?我想『福星说』自有人家的道理,你就别再骂了。」瞧这丫头委屈地低着头,就算被骂也什么都没说。「什么堪舆世家?笑死人,一家子骗子!大概他家老父也看出这个女儿是衰星、扫把星,怕人家知道了,女儿会嫁不出去当老姑婆,这才对外诓说这丫头是福星,娶到她的人能旺家运,害得一些人着了道。缺德,有够缺德,这种人一定会有报应!」刘福忍无可忍,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孟阿姨,有些事要适可而止,尤其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所谓的报应,是所做所为所言天地不容,以此为因,而有果报业报。你因为你儿子的事而对我有怨恨、想骂我,我一个人承担就是,实在不应该又牵扯到我的家人。是不是堪舆世家,公道自在人心,也不是你诋毁就会黑白混淆,只是徒增口业、有损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