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小已经哭出声来,天色才刚刚透出一丝光亮,屋檐下的灯笼被风吹得微微摇晃。混在小厮中间两个青衣卫立马上前把刺儿头拿下,“温酒你……”那姑娘还在挣扎怒骂,两人直接把人打晕了拖下去。不多时,杖打和哀求声便传到了耳边。温酒看着惶恐不安的众人,唇边勾起一抹冷弧,“你们若是有什么想攀的高枝,也尽管说,好歹主仆一场,能成全的我尽量成全你们。”“奴婢不敢!”众人哪还敢多言。这三十棍打下去,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再送顺天府,这条小命算是玩完了。撺掇她们闹事的刺儿头和这些宫里赏赐下来的随从侍女,都认准了温酒只是从小地方来的土包子,不懂宫里的规矩,不知道帝京城里这些弯弯绕绕。温酒又一向好说话,这些人就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殊不知,温酒当女首富那些年,手底下的人不上万,也有几千,心怀叵测的人多的数不过来,区区几个随从侍女也敢班门弄斧,简直是自找死路!“没什么不敢的。”温酒接下披风往金儿那边一抛,面色淡淡道:“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了,那不如说个明白。”众人埋头,禁声不语。这少夫人年纪尚轻,平素笑起来温柔和煦,谁曾想……竟是这般较真的人。温酒道:“方才开口说过话的,自己去管家那里领出府文书。”众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苦苦哀求道:““少夫人……求少夫人不要赶我们出府,您这样做,和要了我们的性命没有区别啊……”谢珩是朝中新贵,从他府里赶出去的人,没有人会收不说,只怕那些人都恨不得再踩上一脚帮谢府出气。“谁说没有区别?”温酒眸中墨色晕染,语气极淡道:“你们死在这里,会脏了我家的地。”众人错愕无声。这谢家的少夫人果然不是什么软柿子。晨光微希里,只有落花别枝的轻微响动。温酒把一众人的去留安排完,之前宫里赏下来的那些人,便只剩下了十几个,府里一瞬间就安静了许多。她点了一半人去铺子帮忙,也没人再抱怨。刚要出门,换了朝服的谢珩穿过长廊,朝她走来,含笑道:“少夫人好大的气势,真是失敬失敬啊。”“一般一般。”温酒无奈的笑笑,“同长兄相比,我这点动静着实不算什么。”和长兄慎言啊武将和文官不同,尤其是谢珩这种忽然就上去的,也没有强制每天都要上朝的规定。这少年倒是天天都按时去,散朝回,比谁都守时。谢珩想到上一次上朝回来,自家府邸险些被那些人的救济之物攻占,不由得抬手摸了摸后颈,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还没想好,我到时候看着来吧。”温酒无奈,“长兄慎言啊。”“没什么事。”谢珩笑了笑,“我就去听个热闹。你是不知道,那些老大臣的嘴皮子厉害的很,吵起来好几个时辰都不带歇气的,这场面在外面可看不着。”温酒默默的想,这要是被那些老大人们听到,八成得气得中风。两人一路说着话,走到到门口分道,一个去皇宫,一个去北街。冬日里北风萧瑟,淡金色的阳光却破云而出,笼罩着门前的牌匾。……大约是府里整治了一番的缘故,这次来铺子做事的十个人,都手脚利落的很,没有半点偷懒的意思。温酒前世是卖酒起家的,手里还有好几个失传的佳酿秘方。这旧茶馆地理位置又极好,后面的永乐坊对茶馆生意影响极大,对卖酒却是一个极好的助力。帝京之中,权贵们最讲究的就是诗酒风流。她前世从中获利颇丰,这一世,自然也是从自己的老本行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