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谢你的提醒,昨天只是练习得有些晚,我懒得下楼,不是每天都这样。”栗冉往嘴里塞了块面包,他再不开口澄清,要是罗兰夫人误会他对她宝贝儿子做了什么,估计要把他活剐了。
栗冉撇清关系的话语让栗清的脸上浮现几不可察的失落,欧千的眼神却亮了起来。
他浅笑着用银勺搅拌几圈咖啡里的方糖,对罗兰夫人提起之前提议的法案:“上次和姐夫说的《粮食法案》,已经通过了绝大多数议员的认可,剩余的顽固派只需要一些资金,就可以撬动他们的心和他们的嘴。”
罗兰也知道欧千此行来的目的,收回对栗冉厌恶的目光,为难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资金能从哪里来呢?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您不用担心,姐夫运作所需要的政治资金,全部由我提供。”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罗兰夫人惊喜地看向自家弟弟。
“前些日子在海上做了点小贸易,赚了些黄金。”欧千目光晦暗,暗藏情绪。
“是怎样的贸易,危险吗?你亲自乘船去了海上?”罗兰担忧地打量弟弟的身体,欧千立马轻拍她的手宽慰,“雇了几支船队而已,您知道的,我晕船。”
“那就好,海上风暴莫测,你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安全,”罗兰夫人舒了一口气,“既然有资金支持,等你姐夫回来,我就让他放手去干。”
“母亲!舅舅说的那个法案绝对不能通过,粮食一旦涨价,许多百姓会没有饭吃,社会会因此动荡。”栗清放下筷子,表情激动,栗冉忽地想起来前几天他回家的时候,栗清和欧千正在吵的好像就是这个话题。
他对政治、军事、商业、民生没有一项是关心并擅长的,任何复杂的东西都会让他脑袋疼。
欧千想借总统夫妇的手,将粮食涨价的法案提上国会议程?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邪神也需要赚钱吗?栗冉想不明白。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人唯一不能背叛的,就是自己的阶级。”罗兰夫人难得对栗清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还是与栗冉无关的事上。
“听说小清正在处理城郊献。祭台的案子?怎么样,调查有进展吗?”欧千主动转移了个话题,托着下巴兴致盎然地发问。
栗清冷哼一声:“舅舅好像对献。祭的事很关心?”
“当然,邪恶物在自己的周遭出现,总要担心一下自身的安全——以及,家人的安全。”欧千眸光一转,看向了栗冉。
看我干什么?栗冉捧着牛奶杯,回避了他灼灼的视线。
“对方抹除痕迹的手段很高超,暂时没有查到身份和下落。不过,祭台上有残存的生物痕迹,我找了几个通灵师,还原了灵体生前的部分记忆,确认他们死于海上,”栗清顿了顿,抬眸冷冷看向欧千,“舅舅刚才说去海上做过贸易?”
“我说了,我晕船,没亲自去。”欧千勾起一侧嘴角。
“那样最好,我也希望邪恶之事与我们家人扯不上关系。”栗清喝了口牛奶,一语双关。
两人你来我往,火。药。味十足,闹得很不愉快。欧千从家里走后,栗清打开了液晶屏幕,开始看学校开学典礼的转播。
开学典礼的学生代表是沈神赐,栗清和栗冉昨天刚和他闹过不愉快,索性借座天使的事说自己生了病,需要在家休息半天。陶易夕也不知是相信了,还是体谅到他们的心情,总之很爽快地批了病假。
人造日光之下,沈神赐身着红宝石长袍,头戴金色皇冠,在万众瞩目中,缓步通过学校的中央大道,站到了校门口两座铜人像的中间。
他拿着早就写好的稿子,抑扬顿挫地念着发言词,声音沉着冷静,给人一种强烈的权威感和可靠感。
“据说,沈学长是陶教授的第一个学生,收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王子的身份。”
“两人第一次相见是在一片泥潭,陶教授正在采集草药,沈学长脱离皇家避暑的队伍,被许多邪恶物包围。当时的陶教授并没有相助,相反是见死不救。他本以为沈学长会死在那里,可学长靠着自己的力量杀出一片血路,挣脱了出来。”
“当学长一身鲜血泥土站在陶教授的面前时,眼睛血红堪比修罗。陶教授那瞬间就觉得,有这样坚韧的心性,有这样狠辣的手段,会是真正能改变地心命运、带领人类重回地表的孩子。”
“陶教授从前是一名闲散的游医,身怀异能却独善其身。见到沈学长,他才产生当老师的想法,才有了后面创办学校的故事。”栗清将从其他学生那里听来的故事娓娓道来,液晶显示屏里沈神赐的身影和对故事里倔强的孩子的想象画面重合,让人感慨万千。
“陶易夕会不会后悔?比如,怀疑自己看错了人?”栗冉捧着热腾腾的茶水暖手,呼出口热气。
“不知道,他们那种层次的人,想法总是和常人不一样。沈学长虽然在某些方面性格偏执,可能力绝对学校一流,所有人都拿他当榜样。”
“如果不是他,也不会有那么多优质的生源慕名而来,成就现在这样高手如云的联盟第一学院。”栗清客观评价道。
栗冉望着屏幕上站在高处的男人,心里没有羡慕,也没有反感,他知道这样的人很厉害,可他想走的并不是同一条路。
他不想当英雄,只想做个闲人,开好他的养老院,收养一群收容物。
下午,栗冉踏入教室,乔河老远就看到他,朝他跑了过来。
“栗哥,听说你昨天误入了座天使的神域,要不是沈学长和陶教授救你,你就嗝屁了,真的假的?”乔河的表情堪称一部精彩的狗血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