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这辆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用多久?”范轻乐现在还不明白陈梓柠问这些的意思那就真是对不起自己的智商了。“车是公司派助手选的。”整个过程她都没有插手。“你怎么能回避问题呢,范轻乐?”陈梓柠伸出一只手抓住范轻乐的胳膊,“我就问你,你有没有意识到这些东西你买的时候从来不会考虑它们能用多久。你自己逛超市吗?你买那些零食、日用品的时候会看保质期算能用到哪一天吗?”“你不会的,但我会。我知道我考虑得很多,从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在害怕。我每天都在算我们能在一起多久。”“班长,这不是数学题。”范轻乐看着前方,感觉外面的湿气已经蔓延到车里,让刚才轻松的氛围变了个样子。“但它可能是个倒计时,我总在想万一有一天你跟我说可以结束了,我该怎么办?”“陈梓柠,只要你相信我,这些问题就不会那么可怕。只要你再相信多一点,这些问题根本不会存在。”范轻乐感觉到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卸了力气,她顺着看过去。陈梓柠扁了扁嘴,皮笑肉不笑,“但主动权不是一直在你身上吗?”“……”“我就想能少受点伤,你听过沉没成本吧。这如果是一场赌局,我怕我到时候输不起。”窗外的雨敲打着车窗,夜色提前抵达了这片地区。车内的音响里没有放任何音乐,只有外面的雨声在努力吞噬沉默。“不会输的。”范轻乐俯下身子,重新给陈梓柠擦打湿的头发,“你不试试的话,谁也赢不了。”陈梓柠伸出手轻抚范轻乐近在咫尺的眉眼。她们两个人是不同的风格。范轻乐的眉眼同她整个人一样,总是有掩饰不住的自信与张扬,让人惊艳又让人害怕。范轻乐抓住陈梓柠乱动的手,她自己的骨架不算大,但陈梓柠的骨架还比她小很多。“别乱动你的鸡爪爪。”这个词一出,严肃的氛围就像一个肥皂泡被戳破了。“什么?”“你看看你这手小的,可以跟泡凤爪比了。”范轻乐捏了捏陈梓柠的指腹,连茧子都比一般人要软。“真好,把你的狗爪子松开。小心鸡犬不宁。”陈梓柠冷哼一声。“嗯,鸡这个比喻不怎么好。”“范轻乐,你再不开车,雨都停了。”“好好,你自己先把剩下的头发擦了。我开车。对了,按照你刚才那个比喻,我觉得你应该听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开车上路,你说升天合适吗?”范轻乐,“……”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关于以后的那个问题,其实已经各自有了答案。试试就试试。谁也说不准,但谁也不想留遗憾。狼、狈六七月份的北市还比较干燥,时不时刮过几阵风多少带点沙粒,呼得人脸疼。一辆加长的劳斯拉斯高调地呼啸而过,直接开进了一家私人山庄。范敬严搀扶着范老爷子下车,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这些天老爷子想搬过来散散心,哪怕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他也只能老老实实把人送过去。“最近这风有点大啊。”范老爷子咳嗽了一阵,身子颤颤巍巍的。但一双眼睛却跟鹰一样,他说话的时候意有所指地盯着范敬严,把范敬严刚升起来的底气又给浇灭了。“是有点,但也就这阵子的事了。”范敬严笑笑,转头看见在插花的着旗袍的女人,眉头一皱。他自己也算得上是多情的,风流的事迹在圈子里也算多的。但近些年来,他更爱惜名声。自从老爷子娶了小他那么多岁的女人回来,他每次出门都能听到风言风语,出去也感觉颜面无光。好歹是父子,猜到他在想什么。范老爷子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求你们口头上做什么改变,有什么不满的憋回去。”“爸,但这些名声……”“笑话,你想说这股市跌价还跟这些有关。自己能力不足,还拿女人来当借口。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范老爷子拿拐杖敲了他的腿一下,力道适度,警告的意思到了就行。范敬严面上笑得苦,嘴上打起了哈哈,“爸,是我能力还不够。这不就在锻炼吗?再等几年,把无忧那孩子培养出来,现在这些难关还是过得了。”“你倒说得轻巧,那投资拉到没有?这么多天了,我看新闻怎么公司一点起色都没有。”范老爷子目光炯炯,想到自己那个有点价值的孙女,心情又晴朗了不少。如果不是性别不对,他们范家说不定还能再上一个台阶。就是可惜了,性别不对,性子也不够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