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宁接下收据的手发抖,“奶奶,这钱……”
檀守枝很是无所谓,“奶奶把房子卖了,还了小陈一部分,还剩下点,我一分为三,自己留一份养老,给你和培简各一份,算是你们的结婚礼金,奶奶能力有限,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
说着,檀守枝拿出了三张存折,将写檀宁名字的那张给她。
心脏一瞬间停摆,又酸又胀,喉咙里有股难言的情绪激荡着,檀宁接过存折的手在发颤。
沉甸甸的,是爱的重量。
眼泪掉在手背上,眼前逐渐模糊,她把存折退回去,“奶奶,我不要!你怎么可以卖房子,那是爷爷留给你最后的念想了!”
檀守枝笑道:“小时候老头子把我捡回家,救我一命,他走了,留下的房子又救我一命,你爷爷知道也会开心的。”
檀守枝风风雨雨活了几十年,对于钱财早就看的透彻,她是孤儿,被檀家捡回去当童养媳的,幸好老头子人不错,她这辈子还算幸福。
谁都不能决定初相遇,能不能走下去,还要看相处。一个人表达重视的方式有很多种,陈述是金窝长大的,他暂时没对宁宁产生特别的情分,这才用自己所有的个人资产做保,她看重的就是这份决绝和笃定。
陈述能如此做,表明宁宁在这段婚姻中无论如何都不会受到背叛。
可惜,她也忽略了感情问题。
想到这,檀守枝叹了口气,“别哭了,都不漂亮了,奶奶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减轻负担,平常心看待陈述的问题。”
奶奶的包容让檀宁有了表达的欲望,“奶奶,我和陈述……我觉得他太遥远了,就连和他并肩而行,我都觉得我们不是一个图层的人。”
檀守枝将馄饨下到锅里,热腾腾的蒸汽模糊了她的神色,“婚姻多数讲求门当户对,听起来是家世身份背景相当,但奶奶看,两个人最重要的是契合,这种契合不是言语能定义的,要看两个人本身。”
檀宁:“我和陈述一点都不契合。”
檀守枝问:“能和奶奶说说吗?你觉得你们哪里不能同频?”
檀宁吸吸鼻子,嘴动了几下都没说出来,垂头丧气道:“他可聪明了,我在什么频道他都能跟上,我就找不到他的频道。”
檀守枝在汤里撒上小虾米,搅了会,道:“能够包容别人,迎合别人,是一种难得的品质,小陈的人品确实过关。”
檀宁低下了头,“所以是我的问题,是我配不上他。”
檀守枝关了火,冲着碗柜扬手,“拿两个碗出来。”
奶奶很重视个人卫生,每个人的碗都不一样,是谁的一眼可见,她没想到这里还准备了自己的碗,心底濡湿。
檀奶奶的碗就是最普通的白瓷碗,檀宁的上面印着黄色雏菊,两只碗虽然不同,但看了许多年,檀宁总会下意识以为这就是一对。
简单的小馄饨端到桌子上,檀守枝才继续道:“没人规定一家人的餐具必须要和谐共生,小陈有小陈的好,你也有你的好,看到更好的人不应该是自卑,你可以羡慕,可以学习,甚至可以嫉妒,但唯独不能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