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一下子黯淡下来,不死心地又将信封里翻找了个遍,其他什么也没有找到,立时生气了。
一把将信纸扔在榻上,怨怼起来,“敷衍!这分明就是敷衍!”
“他肯定是去找别的小美人儿了,不然我写了那么多字,他为什么都没有时间回一样那么多的字?”
“况且谁要看他了,我是要出去!”
画春看着那模样,忙又劝,“或许是在忙正事呢,总归也快到一月之期了,小姐便耐心等等吧,想吃外头什么好吃的,奴婢去买来。”
话是这么说,但阮阮的一腔甜言蜜语再一次全都付之流水,这就十足教人气馁了。
霍修就是个铁石心肠吧!
“什么正事能忙得连写几个字的时间都没有?我看他根本就是被别的狐狸精绊住了心思!”
她仰天,气哼哼叹一声,什么也不说,一头栽倒在枕头上,兀自生闷气去了。
又过了几日,临近月末,思过期亦不足七日。
清晨,画春前来伺候阮阮起身,叠被子时打眼儿在床榻上一扫,瞧着那一如往常干净整洁的褥子,想起件重要的事,顿时眸中隐约有些不安。
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她凑到阮阮跟前,犹疑地问了句:“小姐这个月,还没有来月事吧?”
阮阮听画春这么问才想起来,算算日子,理应就在前日的。
但女子月事有时不准,也不算稀奇事,她不敢把事情想得太严重,遂笑笑,“可能就是迟了,再等几天看看。”
这一等,便直等到了下个月初。
阮阮也笑不出来了,她记得清楚,先前寺庙那晚未能立刻及时喝下避胎药,后来在霍宅那晚,三番四次地纠缠,后来却是连喝都没喝……
这这这……不会就这么倒霉吧?
她慌了神,忙拉着画春商议,“府里的医师不敢教看,万一是有了身孕,哪岂不是爹娘都知道了?”
画春也愁,“外头的医师就更不敢看了,若是嘴不严,一旦传扬出去,小姐费尽心思保守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思来想去,还是霍府的医师最靠谱,总归千错万错都是霍修酿下的错,那也应该由他来负责。
霍修回城之日,正在阮阮思过结束后第三天。
盛夏的日头长,“凤鸾春恩车”直到戌时三刻才停在秋水巷里头,这会子暮色四合,阮家廊下的灯笼已挂了好一会儿了。
阮阮打点好兰庭院中的婢女小厮,教画春灭了室内的烛火,片刻后,瞧着院中清净了,才披着斗篷出了偏门。
一路晃悠到霍宅,她手里捏着一片衣角都攥出了汗,担惊受怕了这么久,待终于踏进门里,瞧着几步之外背身而立的修长身影,鼻子突然就酸得不像话了。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但没等霍修转过身,只听她吸了口气,小跑几步猛地扑上来,一把环住了他的腰。
背心上隐约传出几声呜咽,他眸中柔软下来,牵着阮阮的手转过身,便见她泪眼朦胧地望上来,瘪着嘴说:“霍郎,你这回,怕是要当爹了……”
第三十一章
她面上很委屈也很惶恐,对肚子里那个尚且还没有确定的孩子感到十分不知所措。
霍修闻言倒是讶然了片刻,垂眸往她还平坦的小腹上看,隔着衣裳将手掌覆上去摸了摸。
他面上神色温和,望着她蹭花的脸,问:“瞧过医师了吗?”
这话问到关键点上了,但阮阮却一下子答不上来。
她蹙着眉摇头,认真思忖道:“我不敢随便教人看,但上个月月事未来,我身体一向很好,除了有身孕还会是什么呢?”
原来委屈了这么一大通,全是她自个儿瞎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