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话音渐小,几乎都要听不清了,但霍修听见了,入了耳,倒有片刻讶异。
那庚帖对姑娘的用处,无非就是姻缘嫁娶时对八字,她找他的庚帖,难不成是想看看俩人八字合不合?
想得倒是挺长远的……
对面一时无话,阮阮惴惴不安掀起眼皮儿偷着去瞧他脸色,没想到一看,正见他眸中幽深,审视的目光堪堪笼罩在她身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先前那婢女说了,他的生辰是天大的秘密,谁都不能知道,他这么幽幽看着她,或许以为她看到了,正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要杀她灭口呢?
一念及此,阮阮忙着急忙慌地补充了句:“但是我没有找到!”
怕他不信,她又举起三根手指,“我今日对满寺神佛发誓,绝没有看到霍大人的生辰年月,也绝不会再行此不法之举,若此言不实,愿受……”
“行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日我便不追究了。”
霍修自不舍得她真的发愿天打雷劈,骄矜扬了扬下颌,说教她起身,又朝她招了招手,说:“来。”
阮阮听着一怔,似是没料到原来他是个这么好说话的人,一时还有些意外,犹疑问:“大人说话算数吗?”
见霍修点头嗯了声,她一颗心才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在地上坐了半会儿,屁股都受凉了,阮阮站起身拍了拍,踌躇挪着步子到了床前,垂首拿两指绞着身前的衣带,等他的后话。
霍修抬头往她脸上瞧了瞧,小美人儿脸上哭得冲出来两道白,实在有碍观瞻,伸臂环在腰上将人搂进怀里,手掌在她小肚子上捏了捏,喃喃道:“瘦了。”
他轻叹了声:“一声不吭地跑到山上来吃糠咽菜,图什么呢?”
阮阮还是觉得他翻脸比翻书快,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嗫嚅回道:“我就是来求个平安符,这儿挺好的。”
他从袖子里拿出块儿手帕轻轻擦她脸上的泪痕,忽而温声细语起来,“这几日未见,为何不说想我了?”
阮阮这几天光辗转反侧担心他何时要来抓她进大牢了,哪里敢想?
但听他这会儿问到头上了,窝在他怀里也不敢说不,思忖着点点头,“想你,每天都想好几百遍呢。”
好几百遍……虽然夸大,但这话光听着也教人称心呐。
她低垂着眼睫,浓密卷翘的长睫在眼下遮出两道羽翼似得阴影,霍修伸出指腹在她脸颊上抚了抚,心神微动,低头凑过去绵绵亲在了她眼睛上。
他地的触碰教阮阮眼睫上痒痒的,她眨眨眼睛闪躲,却躲不掉,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起的手掌摸到他下颌边缘,大胆捧着揉了揉。
霍修容着她,她便放肆起来,“原来霍郎根本不是来抓我的,是你想我想得受不了了!”
他不答话,阮阮却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搂着脖颈锲而不舍地凑上去问,“对不对?对不对嘛?”
这几天明明同在邺城,总督大人却只能拿件衣裳聊以慰藉了两个晚上,眼下温香软玉在怀,他有些按捺不住了,指尖灵巧解开她的衣带,沉声吓唬她,“再乱动就把你丢到牢里去。”
阮阮顿住片刻,扭一扭身子在他怀里窝得更舒服些,盈盈笑起来,“我知道你不舍得的。”
“你知道什么?”霍修轻笑了声,捉住她的手环在自己腰上,诱哄般在她耳边命令道:“来,替我宽衣。”
“唔……”阮阮胸腔中一只蹬腿儿兔子立时蹦了出来,踩得她心上不安宁,面上为难道:“霍郎,这里可是寺庙呢,不敬神佛是要遭报应的。”
霍修不以为意,温热的唇缓缓摩挲过她的脸颊耳廓,嗓音低沉,“信这诸天神佛有何用?想要什么,自有我给你。”
他说着转身将阮阮扔到了榻上,倾身覆过来,以唇堵住了她多余的言语。
但后来不用了,阮阮自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出声,怕惊动了旁边寺中的一众僧人,也怕亵渎了佛祖,连哼唧都藏进了掌心中。
但她的隐忍敬畏落进霍修眼里,除了激发他更加使坏地逗弄和愈发沉重的喘息没有别的作用。
他喜欢听她轻弱的嘤咛,细细地声音能变成一把小勾子,钻进人的心坎儿里,撩拨个不得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