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天认识我吗?”
阿溱一愣,想到先前自己似乎以这个理由打发过牧归。虽是一时心急,不加思考慌不择言,人家怕还是记上了。
牧归看阿溱低头真的开始检讨自己,大感不妙,忙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您知道的我一向疯疯癫癫。”
“您装作不认识我,是怕被家里人给听去吧?”
“是,和您猜的一样,我想离开这。”
“您的真名也不叫温溱吧?”牧归伸手打断她的话,“让我猜猜,您这名字应当是预备在江湖上用的,父母都不知道。只有您的朋友阿琰知道。”
“是。”
“我有些好奇,为何那日你四五招就能将红衣服的打趴,为何只表现出和他半斤八两的样子?”
牧归是真有点好奇。阿溱的母亲是在集市上找过她的,她给出了“凤鸟之资,扶摇直上“的评价。这么想来,该不会她一顿猛夸之后,反倒起了反作用吧?
父母应当都希望子女好的,为什么大娘看着通事理,却听不得这些?
“因为我那弟弟实力就是这般。”阿溱叹口气,探向前方欲取酒杯,手却扑了个空。她怔住不说话了,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手上有刀剑划痕,有常年练镖练字练女红养出的茧。刀剑划痕已经很淡了。
因为父母的不同意,阿溱只能终日在家做女红。她是自由的,又有个走江湖的朋友,憋着一口气想出去看看。周边的认得他们家的脸,也知道温家女儿爱使刀枪,一出门怕是立即有好事的告到她父母跟前,不得已模仿自己弟弟的样子。
姑娘不说牧归瞎猜脑补。阿溱出门估计有阿琰的帮忙,因此阿琰在看到她们气氛微妙才会紧张。就算牧归不出现,她也是会离开的。只是不知道能逃多远。
“您帮我说话的事情还是阿琰告诉我的,”阿溱浅笑,颊上开出两朵花,“她去问了陈大哥。我还好奇她怎的就禁我足了,原来是这样。”
陈大哥,你的记忆力和八卦力是真好。
阿溱没有称呼大娘为母亲。牧归敏锐地察觉到,摸摸鼻子,嘴了又合,还是没有开口。
阿溱被她的样子逗乐了。她笑得前仰后合几近癫狂,最后瘫在屋顶上,不知看向何方。
“他们只听他们想听的,看他们想看的。这地方都是这样,每个人都是这样。”
“若是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可就麻烦了。腿不像就打折他的腿,头发不像就剪掉他的头发,气质不像就将他关起来,强迫他变得正常。”
“我渐渐地也病了,厌倦了。”
牧归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姑娘来这也是为了查火灾吗?”
“这倒不是,只是看你趴在这好像很舒服,我也来趴一下,看看这边的屋顶体感如何。”
牧归下意识以为这是借口,正欲开口,却见她的眼睛清澈明静,歪头好奇地瞧着自己,这才意识到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阿溱姑娘,你的屋顶和这的屋顶都一样,瓦片梆硬趴着真的不舒服,体感不好需要改进。
转念一想,虽然阿溱对火灾不感兴趣,但是似乎对出门晃悠感兴趣。牧归盯着阿溱,脑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阿溱姑娘,要不要为日后走江湖做演练?”牧归凑近阿溱,对她眨眨眼睛。
“我们来闯一闯县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