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坦白道:“我错了,再也不敢乱说话了,五爷可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某妖的甜言蜜语,五爷一如既往被哄住了,他勾了勾嘴角,心中很受用。转念间,他不知想到什么,莫明的来一句道:“是么,那个皮小子呢?你不是一向惯着他。”这人一点不大气,忒小心眼了,苏瑶只觉自己被冤枉了,不由辩解道:“你们父子二人,可真难伺候。”“永瑚那小子假哭抱怨我对他不够用心,如今你又……哎,我算是里外不是人了。”一听这话,五爷赶紧将人揽进怀中,忙着哄怀中的小姑娘了。看来臭小子还是不够忙,净会在他额娘面前装乖,马上要娶福晋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赶明儿得好好治治他。张福随侍在殿内,垂着头立在远处装壁花,贵妃娘娘这一套说辞,主子爷心如明镜,岂会不知?情趣二字罢了。主子爷对贵妃母子一向用心。让八皇子和大皇子一同办差,也是给八皇子挑了一个日后辅佐的好人选。睿亲王入朝办差多年,经验丰富又行事稳妥,母族富察氏也是颇为得力,又因哮喘病之症绝了继位的可能,当真是贤王的最佳人选。这样也好,他也能安度晚年。张福不由想起二十多年前,那个寒冬守夜的晚上。他曾经艳羡过备受帝王信重的梁九公与苏培盛,没想到这份运道,如今也落在他头上了。张福漫无边际地飘着思绪,耳尖地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拿眼朝外一扫,心中顿时了然。他走上前几步,指挥着宫人奉上酒菜,随后比了个手势把宫人全都带了出去,免得扰了两位主子的兴致。张福退到殿外,听着里面的笑谈声,不自觉地挪了两步。花好月圆,清风拂来,正是好时候!不好意思,我家五爷登基了番外-弘昼……崇光四十五年,养心殿。“爷老了,走不动了,追不上瑶华了。““你不要急,假如你看见桃花开了,就表示我很欢喜……”“瑶华!”再次从梦中惊醒,五爷只觉心都被掏空了,脑袋嗡嗡作响。仿佛又回到那一天,他看着瑶华闭上眼睛,没了声息。主子爷似是丢了魂一般,张福有心想要劝上一句,可想起故去的苏主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沉默片刻,张福将早就备好的茶点端了过来,一一摆放在旁边案几上,轻声道:“主子爷,稍微用些bbzl膳食吧,不然您的身子受不住啊。”“先放着吧,朕待会再用。”五爷实在没有胃口,本想让他撤下去,然而那熟悉的味道打消他的念头。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对身旁的老伙计急道:“张福啊,朕的那个红木匣子呢,快给朕拿过来。”五爷不愿用膳,张福也不敢狠劝,听到了主子爷的吩咐,他心中自然有数,利落的应了一声,便佝偻着身子亲自去取。不多时,张福便捧着一方红木匣子回来,回话道:“主子爷,红木匣子,奴才给您取来了。”说着,他把红木匣子递给半坐在床榻上的五爷。打开红木匣子,五爷拿出里面的络子,细数了片刻,又仔细的一一放了回去。哀道:“她啊,素来爱躲懒,两个月前突然勤快起来,为朕打了好几根络子,那时候朕还想着……”是啊,怎么不继续躲懒了。苏主子不善女红,主子爷也不在意,哪怕每年只得一根络子,却也心满意足的日日佩在身上。这两人相伴五十多年,谁知今岁年初,苏主子忽然给五爷凑了个整数。紧接着,苏主子便病的起不了身,不到一个月,人就去了。主子爷整个人都疯魔了,硬是说苏主子人没事,当年也是这般忽然就病了,一个月后人就会痊愈的。若不是八皇子拦了拦,也不知自家主子会做出什么事来。前些日子里,主子爷不顾前朝反对,给苏主子封了后,可富察皇后依旧健在,哪怕苏主子尚在人世,也没能没拦住主子的决定。等苏主子去了,棺木停灵在乾清宫时,主子爷便下了退位诏书。若不是八皇子的登基大典还没举行,只怕这会儿都该称呼自家主子为太上皇了。想到这儿,张福心中叹了一口气,又见五爷把那方戴了五十多年的白玉玉佩,小心翼翼地放进红木匣子里。不知怎得,张福心中忽然一酸,劝道:“主子爷,这都是苏主子待您的心意呢,哪怕是为了苏主子,您也要好好保重龙体。”摸着这些旧旧新新的络子,五爷彷佛又看到那姑娘爱躲懒的小模样,这些都是她留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