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郑新亭给他扎完小辫,郑知着就跑进卧室里翻五斗柜,找出一张自己的照片贴上。
“你这是干嘛?”郑新亭问。
“她还没我好看呢!”郑知着照镜子,是一位相当俊俏的惨绿少年。
郑新亭轻轻弹了下郑知着的脑门,笑着骂:“臭美!”
换作别人这么说,郑知着是要发脾气的,但因为出自小叔之口,也就算了。
收拾完要出门走亲戚拜年,方老二突然火急火燎地进来。他今天的打扮极为得体端庄,脚蹬大利来红棕皮鞋,锃光发亮。整洁的西服没有一道褶,驳头眼上插朵鲜艳的红玫瑰。唯独这头发不妥帖,碎刘海凌乱地散在额前,显得流里流气。
方老二抬手一捋,搞出港式三七分。他借郑知着的摩丝用,对着镜子精心打理。
郑知着观察方老二,觉得他瑞军哥人模狗样。方老二冲郑知着眨眨眼,斜着嘴角忍不住笑。他今天要跟女朋友求婚,金戒指都买好了。
郑知着闲手闲脚,去扯方老二的裱花玩,把花瓣扯掉好几瓣,最后干脆别在了自己胸口。
方老二看着被郑知着拔得半秃的玫瑰花,心想算了,他爱玩就拿去玩吧。
这时方家大姐的脑袋从墙头冒出来,朝着屋里喊,郑知着噔噔地跑出去打招呼。方家大姐见郑知着戴着朵红玫瑰,脸上喜气洋洋,就夸他真漂亮,像个新郎倌。
郑知着知道人在当新郎倌那天是格外俊美的,并且能大吃大喝,看歌舞表演,所以非常高兴地喊我要当新郎倌。
方老二从屋里出来,说你小子终于开窍想讨老婆了。郑知着笑着一点头,然后看见小叔冷着脸站在门口。
小叔大概是生气了,虽然郑知着不知道为什么。小叔问他一句你想讨老婆了?郑知着认真地点头。郑新亭转身就走,整天都没跟郑知着说话。
郑知着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盯着小叔看。他们去姑姑家吃饭,小叔没跟他坐一起。他隔着老远夹菜给小叔,小叔一口没吃,喂了大黑狗。下午逛街,他去牵小叔的手,小叔躲开了。
直到晚上睡觉,郑知着把小叔拽进被窝亲嘴,小叔才对他松口。
“小叔,我是不是招你了?”郑知着抠着墙皮往嘴里塞,郑新亭捏住他的手,抖掉粉灰,没说话。
其实他早消了气,郑知着不懂,瞎说一句要讨老婆罢了,他何必当真。
郑知着最怕小叔不理他,所以百般讨好,委曲求全。他跪在床上,屁股高高撅起,泪汪汪地看着郑新亭:“要么你打我。”
“我干嘛打你?”郑新亭被逗得笑,扯了下郑知着的裤头,示意他进被窝。
郑知着压低腰,扭头看郑新亭。他拉住郑新亭的手放在自己屁股上,翘高了,说小叔你还是打吧,打完了就别再跟我生气。
“我没生气。”郑新亭掀开被子,让郑知着躺进来。郑知着还是不动,眼巴巴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