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的,哎哟——”秦金玉心疼得不行,捧着郑新亭的手翻来覆去看,又去摸郑知着受伤的脸。
“妈,没事。”郑新亭笑着宽慰老太太。
秦金玉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灰,刚供过关二爷,化在水里硬要郑新亭喝。郑新亭锁眉紧闭眼,豁出去一口饮尽,不然秦金玉该不高兴了。
“哎,对了,这可比药水要灵。”秦金玉展开眉眼,露出会心的笑容。
郑知着睡到下午才醒,睁眼就要吃饼干。秦金玉去对面杂货店打电话,呼郑新余。
郑新余此时刚下轮渡,打算坐摩的去医院。秦金玉交代他买糖霜饼干,还有烤地瓜,要东门头老金家的,甜且个大。
郑新余手搓搓冻僵的脸,问秦金玉:“小亭跟知了怎么样了?”
“小亭手断了,别以后落个残疾。”秦金玉说着就开始抽噎,“知了脸上脱了层皮,都没样子,哎哟,娶不上媳妇可怎么办!”
老太太絮絮叨叨,郑新余越听越着急,饼干跟烤地瓜都没买,急匆匆奔进医院。正巧,在门口遇上方瑞军。他拎着一摞饭盒,一袋橘子,跟郑新余打招呼:“哥,你总算来了。”
两人边走边聊,郑新余把秦金玉的话一转述,万分担忧。方瑞军听着就笑:“老太太着急,瞎说呢!”
“手上就留道疤,不耽误事。”方瑞军分烟给郑新余,两人站在窗户口。
“知了那就是皮外伤,抹两天药就好。”方瑞军满嘴跑火车,没点正形,“我看咱小知了新学期上幼儿园能完美融合,看着跟剥壳鸡蛋似的,生嫩,迷死小姑娘。”
郑新余放下心来,笑着吐烟,跟方瑞军道谢:“小军,这回真谢谢你,要没你,指不定出什么事——”他说着掏出只信封,里面装着钱。
方瑞军拒绝:“哥,真不用。”
“你垫付的药费总该拿。”郑新余硬塞给方瑞军。
方瑞军无法,手还拎着东西。他知道,那沓钱远远超过了他垫付的医药费。
郑新余近几年搞个体户承包鱼塘,生意兴旺,赚了不少,出手也大方。
两人抽完烟进病房,郑知着看见郑新余眼睛一亮,高兴地蹦起来:“爸爸。”
郑新余笑着抱住郑知着,郑知着双腿悬空,直接挂在了他爸身上。一米八几的大个,郑新余支撑不住,拍郑知着的屁股,命令他下来。
郑知着吐舌头,说爸你真凶,不跟你好了。头一转,又挨着小叔坐好。
“行,你就跟你小叔好吧!”郑新余又看向郑新亭,“怎么样,还疼吗?”
“有点儿。”郑新亭说,秦金玉正在给他喂饭,让他看起来真像个残疾。郑知着自打受伤就喜欢照镜子,观察自己的脸蛋。这时候,他正左右端详,然后哽咽,说这也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