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脂红花,相府主母出嫁前是北镜的郡主,这脂红花,是北镜藩王家传用来惩治人的物件,这是相府主母的娘家物。“阿细,”阿娘终于醒来,她伸手来握我的手,“莫要为阿娘寻仇,阿娘只盼你能过得好。你比阿娘聪明,阿娘走后,就再没可以牵绊你的事,你的前程长着呢,”阿娘冲着我笑,“只是阿娘求你,莫要报复你父亲,你总是流着他的血。”“便是到了这般,你还护着他?”我哭着问母亲。“你父亲这样的人,阿娘从嫁给他便知道自己的结局,阿娘不怨,”母亲依然在笑,抬手擦去我的眼泪,“阿细不要哭,莫要学阿娘,得为自己,好好活……”母亲的手从我的脸颊_上滑落,双眼永远地闭上了,这个曾经一舞动京城的女子,就这么走了。我握着阿娘只有四根手指的手,再也控制不住,哭得几乎要晕厥。有人轻轻抱住了了我,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娘娘莫要动了胎气,这才是夫人本来的目的。“什么?”我推开林炎,泪眼朦胧中看见他的眉头紧皱。“娘娘不会不知道,各世族均在宫里有自己的眼线吧,相府便已经知晓娘娘今日要前来省亲,林炎一字一句,“相府可以需要一个没有子嗣的宠妃,却不需要一个有子葡的宠妃,倘若娘诞下的是个皇子。且不论这伦常能不能二妹妹嫁了太子,即便二妹妹嫁了,这卫家也会对林家提防,诞下的皇子流的是林家的血脉卫家可不知道林家内心里想要要扶持的究竟是谁。我同林炎素来谈不上什么交情,便是儿时入官做赔读,林炎也没有被选中。在相府里,我同林炎,甚至还没有有同嫡姐熟悉。我不知晓,林炎对我说这些是何意。“父亲的谋算里,是于娘娘失宠后便让你意外去世所以一开始对吴小娘下得便是慢性剧毒,毕竟娘娘若是死了,吴小娘一定知晓是他做的,纵使吴小娘再不愿意伤害父亲,但她也是一个母亲。”林炎抬手擦了擦我的眼泪。我问林炎,“相府的庶长子,再不济,也是长子,父亲不会亏待你。”“我谋的是林氏的家家主之位,”林炎看着我,“庶长子,皆是往废了养了养,不能越过嫡子。我想我们是一路人,皆是恨透了这嫡庶之分,也皆是想要为故去的母亲讨一个说法。娘娘短期内脱离脱离不了林家,也需得在林家有个内应,而我只求娘娘,若有若有机会,替我求一个军中之职。”“为何是军中之职?”我起身看向林炎,看起来如此温润清秀的一个人,内里居然装看如此大的野心。战功,靠不得家族势力,这是唯一处,拿命搏一搏,便有机会上位的地方。”林炎回答。“日后若有事情找我便拿着本宫的腰牌。”我解下腰间的腰牌递给林炎。父亲派你给我送些家中的吃和内侍官说,看,记得要给内侍官赏钱,莫要心疼银钱。方才悲伤过度,末曾顾及自身,如今情绪平缓,才发现自己的小腹隐隐作痛,我护住小腹,唤来阿苑,留下内侍官照看母亲尸体,匆匆回了宫。胎儿还不稳健,整夜折腾得鸡飞狗跳,我趁机求了皇帝,让我母亲能入林氏宗祠。皇帝下了旨,封了了我母亲诰命,父亲不得不按平妻之礼,在宗祠替我母亲我母亲立了牌位。母亲下葬那一日,我站在皇宫最高的一处宫墙上,远远地望句相府的方向,阿娘,你此生便真的不怨父亲吗?我怨恨的可不仅仅是他、我怨恨的是整个想踩着我送嫡姐上位的林家,家我怨恨的是整个害了你性命还想害我性命的林家。“娘娘节袁,”十二公主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宫墙上的风很大,十二公主裹了襄身上的银狐毛皮,这毛皮我识得,是上个月南族上贡的,整个王宫只得了两匹,一匹送去给了卫贵妃,另一匹便穿在了十二公一公主的身上。自培恒灭了了胡族,这赫赫战功便惠及了他唯十二公主再也不是几年前那个被人遗忘的浣衣女之女了。“十二公主有心。”我不想与十二公主过多纠缠,拾手唤阿苑过来,想要离开,却被十二公主拉住。“是皇兄叫我来找你的,”十二公主的声音很低,“他叫我同你讲,晚膳时,在老地方等你。”我皱眉甩开十二公主的手,十二公主却往我手中塞了个不大不小的锦盒,去与不去,看了此物再决定。上一次给我锦盒的是我父亲,让我对锦盒产生了阴影,我看阿苑还未过来,便微微掀开一条缝。我深吸一口气,锦盒里,是那日我肚兜上的一片荷花刺绣。那日紧急,我也未曾看得仔细,收了衣物便离开,并未注意过已经损毁的肚兜是不是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