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竹静静地看着皇兄朝她走来,明明还是熟悉的人,可说话的语气却那么冰凉。
“阿竹。”皇上道,“是朕太过纵容你。”
叶宁竹突然笑出声,盯着他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尚有期许逐渐转变成为满满的失望。
是她忘记了,皇兄不止是她的兄长,还是整个云国的皇帝。如果有人危及到他的地位,他绝不会犹豫,尽管那个人可能是与他从小一同长大的妹妹。
“你信了,是吗?”叶宁竹问。
“齐简向朕说明了一切,甚至牵扯到了丞相。”皇上说,“阿竹,当时你为何提议装作身故离宫,又为何要去幽州。其中目的,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单纯?”
叶宁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怒气从心底萌发,看着皇兄问道:“我同你说过,我想守住我的国,也想守住幽州。”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为何你从前不提,偏偏在那个时候去。”皇上质问她道。
“皇兄!”叶宁竹喊道,“我是你妹妹,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害你!”
可他却宁愿去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她。
“那你同丞相会面,谈了些什么?”皇上突然问道。
叶宁竹沉默了,她与李丞相谈的事,若直白地告诉皇兄,他岂不是会更怀疑自己?
“你如何得知?”她问。
皇上在桌子上狠狠一拍,怒道:“那个老狐貍亲口与朕讲,他在锦州见到了长公主,并与你交谈过一番!”
“陛下怀疑我与他是同谋?”叶宁竹语气冷了冷,称呼也从皇兄疏远成了陛下。她竟从未得知,皇上会有如此疑心的时刻。
皇上突然靠坐在椅背上,揉了揉眉间缓和下来道:“谁说得准呢,阿竹。”
“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用了多少心思,又做出了多少努力。我防备所有人,却唯独不想防备你,因为我只当你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妹妹。”
可是后来,叶宁竹太有主意了,她既有谋划,又有对策,实在不得不令他担心,担心叶宁竹会同其他人一起,将他从这个皇位上拉下来。
“你想错了,陛下。”叶宁竹道,“我一直当你是一个仁君,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堪大任之人。即便李丞相同我说了些往事,我也从没信过,可是……”
可是现在,她想她该信了。
“贵妃娘娘如何死?四皇兄又是如何葬身火海?这里面的答案,陛下真的不清楚吗?”
皇上垂着头笑了一下,“你果然知道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面色十分严肃,厉声道:“云国的长公主已然身故,是朕亲自为她入的葬。”
叶宁竹自嘲地笑道:“是。”
“谋逆乃是死罪。”皇上道。
叶宁竹仍是只答了声“是。”
“朕会先处理朝中逆臣,再来处置你。”他道,“这些时日,你就在此处,不得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