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裴煦看了一眼那黑色的杯子就偏头:“我回去之后自己会喝。”
“少废话,喝了。”
裴煦仍旧抗拒万分。
麻烦劲儿,霍应汀刚被压下去的怒又起来了:“胃病喝酒,花粉过敏还在裴家待那么久,下水了三趟还上天台吹冷风,生病了不喝药,裴煦,你是在实验怎么作才会死得更快吗?不喝药是什么娇气的毛病,快喝。”
真奇怪,明明是对手,却能一条一条细数他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证据。
明明嘴上凶得要死,可裴煦却觉得,这好像又有点像关心。
他动了动嘴巴,被他数落得像是败下阵来,抬头询问:“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多忙,是以对头的身份,还是以朋友的身份?”
他眼里的疑问很明显,没有任何的阴阳怪气,看得霍应汀噎了一瞬,不答,低声反问:“这重要吗?”
“之前是觉得不重要。”裴煦很诚实。
毕竟在今天晚上他还觉得大家想让他和霍应汀缓和关系这件事很没必要。
但现在他发现霍应汀其实真的不太惹人讨厌,只是过于张扬和热烈,强大的家世和自身的优秀与自信让他看不起拐弯抹角,但这正是裴煦所没有和不敢光明正大表现出来的。
裴煦羡慕这样的性格。
而且他帮了自己很多次。如果不看游戏里那些互殴小手段的话。
刚刚在天台上,霍应汀也是真的担心他。
裴煦还记得刚刚他们准备下楼的时候,他想走回去捡那个被他丢在地上的烟头,结果霍应汀像是应激一样拦住了他,那想凶他又怕刺激到他的神情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蠢蠢的,却让人嘲笑不出口。
裴煦心里某块地方有些松动,像是长久以来的敌对和防备状态有些松懈了。
他抿唇:“但如果我们是朋友的话,我就可以告诉你,我从来不喝不是透明的杯子装的水。”
霍应汀本来被他上一句话气得无语,直到后一句话出来,那一瞬间他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他感觉面前被资圈成为天才的裴煦忽然变成了一只很需要被撸顺毛的野猫,每天看起来高冷不亲人,现在却小心翼翼的伸出爪子,把面前用来保护自己的荆棘拨开了一个小口子,露出了自己的小猫脸,然后软绵绵地朝他“喵”了一声。
只因为自己今晚帮了他,刚刚救了他。
霍应汀看着他这个样子,心蓦地就软了一下,再生气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没有问为什么裴煦不用不透明的杯子,但也没有继续逼他喝药,只无奈地缓下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