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洋洋没有参加考试?”
“是啊,考试都开始一个小时了,连个人影也没有……你们做家长的没有看着他出门上学吗?”
“我、我出门着急,今天六点走离开家了……可是邵老师,我们洋洋很乖的,不会故意不去考试的,也许是昨天晚上熬夜学习了,今天起床迟了?麻烦您等等,我去给家里打个电话——”
“——天呐,辛浩洋家长,您说您的儿子乖?”老师五话可说,苦笑了半天,才道:“您儿子是我见过最调皮的学生。剪女老师的头发,随便欺负班里同学,更不用说还掀起过女同学的裙子,这事儿您也知道的。”
陈敏脸色涨红,小声道:“我知道,我已经批评教育过他了……老师,您还是让我先将洋洋找到吧。”
“嗯,那我就挂了……不过,辛浩洋妈妈,我需要要提醒你一下,这个毕业考试只有一次,如果你儿子没有通过的话,只能留一级了。”
“……邵老师。”
“嘟嘟嘟——”
对面果断将电话挂断,陈敏忍着眼泪,深呼一口气,往家中打电话,没有人接,她着急起来,腆着脸向领导请了一天假,准备回去找儿子。
她边向外跑,边给辛建勇拨通电话,出声时嗓音在微微抖动,“建、建勇?你早上看到洋洋没有?”
“什么?”辛建勇那边吵吵嚷嚷,他不耐烦地“啊”了好几声,才说:“没看到,我起床时家里没人了,还有别的事情没?我忙着打牌。”
陈敏招收拦下一辆出租车,捂着嘴,“建勇……洋洋今天应该去考试的,但他没去学校,你快点回来帮我找找儿子吧?”
“知道了知道了,打完牌就回去。”
时雨将红刀子□□的那一刻,心跳不止,他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是蔓延开来的痛快,他死死盯着滴落的血水,瞳孔都变得血淋淋的。
喉咙里的铁锈味冲出来,时易微微张开双唇,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然后抬起漆黑无波的眸子。
时雨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时易右手按在自己的腰腹处,咬着牙,艰难地向前走了一步,他将时雨的肩膀掰过来,抬起膝盖,对准他的胯部就是狠狠一击。
时雨哪里想到这小子都被捅了一刀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他低声嘶吼了一下,想推开时易,但时易掐着他的后脖颈,将他转了个方向,像是刚才辛浩洋对着河流那样,他的半个身子也即将涌入河水中。
时雨再次感觉身上湿漉漉的,他低下头,看见时易因为用力而至伤口出血速度加快,他听得清清楚楚,这小子在他身后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手上的力气也小了一些。
时雨咧开嘴,忽然胳膊肘向后一击,正中伤口,时易痛苦地“嘶”了一声,下意识松开手,时雨趁机向后倒去,转过身,对着时易的嘴角就是一拳。
时易弯下腰,皱着眉头,吐出一口血来。
时雨嘿嘿一笑,将刀柄在手中潇洒地转了一圈,笑道:“你小子要跟我同归于尽,那就来啊?”
时易眼前发黑,矮声靠在身后的大树上,民宿内的声音已经快要听不见,他像是中暑了一样,光晕模糊的视线。
时雨慢慢走来,将刀柄贴在他的脸颊,轻声道:“儿子,我不想动刀子的,你只要给我钱,让我无忧无虑地过完下半辈子,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怎么样?”
时易冷笑一声,“时雨……你不杀我,我也想杀了你……从我记事开始,从你每天喝多了就打我妈开始,我就恨不得你去死。”
“真可惜……你妈已经不要你了,自己去过富太太的生活了,你就是个没人要的东西,知道为什么吗?”
他浑身沾上了酒水和血迹,散发着腐朽的恶臭,时易在连呼吸都变得疼痛,在迷迷糊糊间听到时雨开口,“因为你是个煞星……没人敢要你,你去了哪里,哪里就要倒大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宋家,却没有待多久,就被人家赶了出来……嘿嘿,儿子,你这辈子就该永远留在五金街,跟我一起,烂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