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好衣服,又担心不已,在门口踌躇不前,若是时易本来就没打算再来接自己呢?那岂不是自作多情。
她呆坐在门口,听窗外冷风吹动树枝,才惊觉天色渐晚。辛念不再犹豫,也不顾自己还发着烧,裹紧外套就跑出去。
抵达时已经是五点多。
苍穹之上,银钩初现。
辛念估摸着时易肯定还没有出发,若是他本来也不打算去,那今天就当成最后一次见面。
她凭着记忆,找到时易的网吧门口。
大门紧闭。
铁门被冷风吹得发出阵阵巨响。
辛念站在门口愣怔,四处打量,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她围着店铺外转了好几圈,没有找到任何联系方式。
只有铁门冰冷,像是将她无情地拒之门外。
不过在外面待了半个小时,辛念就觉得更加难耐,头疼欲裂,可她不愿轻易离开,转身又往天台跑去。
那里也没有时易的身影。
辛念手扶天台外墙,向远眺望。
五金街依旧如故,唯有那家网吧冷冷清清。
辛念忍着冷风,盯着来往的人群瞧了一会儿,然后失落地离开了天台。
重新路过网吧时,门口站着个中年阿姨。
辛念犹豫了一下,上前礼貌询问:“阿姨,请问您知道这家店为什么今天没有开门吗?”
阿姨并未立刻回答,先是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辛念,见她衣着干净简单,是长辈最喜欢的打扮,然后问:“小姑娘,你要进这网吧哦?”
辛念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被阿姨打量得有些不安,她摸了一下鼻头,“我找人。”
“找谁?”
“嗯……”
辛念不知道这阿姨为何如此步步紧逼,一时间不愿意作答。
阿姨嗤笑一声,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神色”,道:“找那个叫时易的是吧?”
辛念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立刻喜逐颜开,“是呀,阿姨,您认识时易?”
阿姨瞧着她湿漉漉的单纯眼睛,似是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白眼,“不找时易,难不成找那个瘦得跟猴似的男生?来这儿找时易的小姑娘可不少哦,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辛念被人戳中心事,脸色微红。
她又问:“阿姨,您知道网吧今天为什么不开门吗?”
“犯事儿了呗。”
“犯事儿?”辛念心一抖,想起时易以前打架时的样子来,“什么事?”
“具体的我不清楚,反正就是打架呗,听别人说呐,打得满头是血哟!”阿姨双臂交叉,一脸鄙夷,“都歇业几天了。我估摸着呐,马上也就该关门了。”
打架……
辛念的心脏惴惴地向下沉,双手紧握,还想再多问些什么,那阿姨挥挥手,“哎呀,小姑娘,阿姨劝你一句,这网吧里面乱,可不是你这样的人随便进的。看你年轻,阿姨劝你别犯傻哟,看男人呐,不能光看他长得帅,那没用,这时易啊,就是个混混,跟他爹一个样,早晚是要去坐牢的啊……”
辛念耳中嗡鸣,在脑中不断发出回声,她后退一步,“……坐牢?”
“对啊,哎呀,阿姨不跟你说了,我老公来接我了,快下雨了,你趁早回家吧,左右今天见不到他了。”
阿姨说罢,便走到路边,坐上一个中年男人的自行车后座,缓慢地向远离去。
天空陡然砸下一道惊雷,阴云密布,狂风怒吼,约是暴雨前兆。
雷声轰鸣还响彻在她的脑中,裹挟着方才那阿姨的话语。
坐牢、坐牢、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