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崇明堂后的几日,姜净春状态看着仍旧不怎么好,李氏看在眼里,可问她究竟是怎么了,她却又不肯去说。
没了办法,她便去陈家让人去喊了陈穆清来。她们年岁相仿,素来玩得好,她不愿意同她说的话,或许愿意同她说。
陈穆清一来姜家,一看姜净春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马上就知道她是怎么了。
能让她这幅样子的,想来也就只有顾淮声了。
可是问她如何了,姜净春却又一个劲地说没事,油盐不进。
陈穆清将人出姜府走走,若是一直闷在姜家,也怕要闷出什么毛病来了。
况说,这回有李氏给兜底,他们就算回去得再晚,也不打紧。
马车上,陈穆清问她,“去醉香楼吗?”
醉香楼,是京城之中一家挺出名的酒楼,陈穆清这是看她难受,想带她去买醉。
陈穆清家中从武,母亲去得早,父亲和哥哥又在外头打仗,家中便也只有父亲娶得那个后母和她在。她和她后母的关系不大好,从她嫁进门之后,陈家日日闹得鸡飞狗叫。
陈穆清形事不拘小节,只顾自己快活,反正父兄在外,她也不听后母的话,家中便是她最大。
酒楼这种地方,一般去的多为男子,若女子去了,难免会叫人编排是非。不过陈穆清却也不大在乎,酒楼外头又没有挂着“只允男子进入”的牌子,她们想进去借酒消愁,谁管得着?
找间厢房,喝个不醉不归又如何。
她冲着姜净春挑了挑眉,问她道:“去不去?若是去的话,我现在就让车把式掉头。”
陈穆清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这样简单粗暴,心情不好,灌几壶酒下去,说不准就好了。
或许是连日的心情不济,被心事压着,姜净春的眼睛都有些雾蒙蒙的,看着陈穆清的眼神也有些木然,看着还在犹豫,也没说是去还是不去。
看她这幅样子,陈穆清便也没再等她回答,掀起了车帘,对着外头车把式道:“往醉香楼去吧。”
车夫得令,便调转了方向。
她们马车上的箱子里头常年放着兜帽,以备出入这些场所,用做不时之需,现下,来了酒楼,她们两人同丫鬟便戴上了兜帽,往里头去。
酒楼里头不是不能来女子,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她们最好还是少同这些被男子挤占的声乐场所沾边,所以,常年来,这地方便鲜少有女子涉足。
今日这里来了两个戴着兜帽的姑娘,观其模样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二人一出现在此处,便有不少人注意。
陈穆清扭头让小二给她们开了间厢房,没将那些打量的视线放在心上,反正他们又瞧不见她们的脸,看了便看了,那又何妨。
不过,她还是长了个心眼,让人去了宋家喊宋玄安来。
不让宋玄安来收尾,一会姜净春喝昏过去,她也背不动她呀。
她们跟着小二上了二层的厢房之中。
进了屋后,陈穆清便点了好几壶酒来。
酒上好后,她便推到了姜净春的面前,“喝吧。”
姜净春也没拧巴,看着面前的酒,仰头就闷了大口。
她的酒量不大好,一口下去,便被呛了个不行。
陈穆清笑了两声,拿了她手上的酒壶,换了另外一壶没那么烈的给她。
“小春,什么倒霉运气呀,一挑就挑到了猛的。”
一口酒下去,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姜净春的脸上就浮上了一坨醉红。
陈穆清还没开口去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姜净春就自己倒豆子一样,说了起来。
“怎么办啊,表兄他好像喜欢上别人了。姑母已经开始给他说亲了,他已经开始相看人家,上一回端午,我邀他去看花灯,他不去,可是我上街的时候,就撞到他和别家的小姐在一起。”
京城就那么大的地方,热闹的街也就那么一条,他们要撞见,实在是太容易了。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问他能不能同她一起逛街,可她等了那么一日,就看到他别人一起。
“我问表兄喜不喜欢那个小姐,他竟说还行。”
姜净春的声音都带了几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