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方才母后快言快语,倒让朕疏忽了舅舅。”秦严又看向太上皇,“父皇传唤儿子,不知有何事?”
太上皇觑着这个嫡长子,他就没怎么看懂过他。原以为是个好掌控的,谁知道也是个滑不溜秋的。娶了个媳妇,长孙家的女儿也是不好对付。
就看今日这事,明眼人都知道叫他来干嘛,还在这装糊涂。
“阿严,你表兄那件事……”太上皇还未说完,秦严就正色道:“父皇,表兄定是受人冤枉,朕就知晓!朕还叫汤卿查个清楚,定不让表兄蒙冤!”
他一番义正言辞,唱念做打,把太上皇的话就全给堵回去了。太上皇这人,要脸面,皇家中人说话更是讲究含蓄,怎就生了这么个逆子!
偏偏秦严还对着康尚书道:“舅舅,你说是吧?”
是吧?
事关重大,康尚书不要脸面了:“官家,老臣托个大求个情,臣那不肖子,确实做了些不太好的事,只是还请官家看在娘娘颜面上,宽宥些许。”
“什么?”秦严被惊得往后退了一步,“舅舅的意思,是要朕徇私?”又看向康太后,“母后也是此意?”还不待康太后回答,就自顾自答了,“不会的不会的,母后最是母仪天下,贤良淑德,便是为父皇名声考虑,也断不会如此。”
康太后:……
直娘贼,你听见了吗!
太上皇也是哑口无言。半晌才道:“阿严,康家到底是你舅家。”
秦严本身一副“什么?我父皇怎会是叫我徇私的无德之人?”的样子。
听了这话,才变了脸色:“请父皇恕儿子直言,朕真正的母后是靖文太后,如今的母后当年在阿娘面前,也不过是个妾,便是继室,在阿娘牌位面前也须得执妾礼。朕的舅家究竟是何家,父皇难道不知么?”
说得在场三人都变了脸色。太上皇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和不满。康太后也是又惊又怒。只有康尚书一个,低着头不敢听了。
秦严说完,甩袖离去。
待回了景阳宫,亲信太监朱银上前伺候了一盏茶。
秦严接过喝了,令他将奏折端过来。他自己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骂道:“死老太婆不知死活,纵容家人为非作歹,不把你们家扒皮我就不姓秦!”
“姓康的全是王八蛋,没一个好鸟。”
朱银掏了掏耳朵,都习惯了。官家就是这样的性子,只是不在外人面前展露罢了。在自己人面前才是真性情。
秦严又继续骂:“一把年纪的老太翁,早些投胎拉倒,整日里叽歪生事。老而不死是为贼!”
朱银也习惯了,骂完太后,自然就轮到老圣人了。谁让他们关系也不好呢。就那两夫妻对官家做的事,骂他们两句都是轻的。
“老狗贼,趁早死了了事,俩人一道走,还有个伴。”
骂完,秦严心里舒坦多了,才对着朱银说:“朱银,朕对他俩可真好啊,他俩从生前相伴到死后,也是个圆满。”
朱银竖了竖大拇指:“还是官家宽宏大量啊。”
第7章
秦严道:“那是。他们对朕不慈,朕可不能对他们不义啊。”
批了折子也来气:“废话这么多,分明几十个字说得清的话,愣是写了上千字。怎么,显摆他文采斐然来着?”
秦严还想早日批完折子,处理完朝政,好躺下来休息会呢。他整日里已经要忙很多事了,甚至有些皇后的活也是背地的他来接手。
这人废话多,姑且记下来,往后紧急的活可不能安排他。
“传英国公入宫。”不行,还得找行溪聊一聊,他倒是清闲,自己今天还为他收拾烂摊子呢。
行溪也是的,有这么个计划整康家不提前与他通风,幸好他够灵敏,一拍即合。
“算了,还是别叫了。”秦严又改了主意。刑部还在审案,不好叫当事人进宫,省的有人舆论上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