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看着还很年轻,”谌陆笑话我,“准确的说是还很年幼。”“你给我爬。”我又翻回前面去看。谌陆也拿了一本书坐下来,我们两个在相隔不远的地方一起阅读,抬头就能看到彼此的侧脸。“啊,这怎么开头就死了?”我抬头看谌陆,问道,“而且我看了这么多页,跟小狗好像也没太大关系啊?”谌陆从书中抬起头向我望过来,他笑了一下,“是这样的。”“我往后翻了翻,这似乎并不是想要讲一个以小狗为主线的故事。”我粗略地浏览了个大概,说道。“是这样的。”谌陆微笑着点点头,把刚才的回答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又补充道,“这本书其实是在讲述一个以孤独症患者为中心的故事。”“虽然我看不懂,但是我感觉很有趣。”我说。“我到现在也是这么觉得的,”谌陆笑了笑说,“我们没办法真正理解克里斯托弗对于这个世界的感受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就像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小孩子不能理解大人们的比喻究竟想表达什么一样,”谌陆打比方道,“他们所理解的只是字面意思,我们也是。”“因为我们没办法完全按照他们的思维逻辑去思考,”我说道,然后看向谌陆笑了一下,“就像我们两个也不总是完全想的一样。”谌陆也看向我,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嗯。”有人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后推开,是谌书记,她站在书房门口。“我跟你爸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谌书记对谌陆说道,“外面又下雨了,你们就在家玩吧。”谌书记对我笑了笑,“文文晚上留下来吃饭哦。”“啊……”说实话我挺不好意思的,蹭太多饭不是一个有礼貌的当代新青年应该做的,“谢谢谌老师,但是我晚上就不留下来吃饭了,有同学喊我晚上一起吃个饭,因为都要回家了嘛,说小聚一下。”我赔笑道。谌陆听我说完也随声附和道,“是的,妈,我晚上也要跟秦奕文一起去的。”我看向谌陆,意思是在说我怎么不知道你晚上也要去,而且我也没跟你提过犬犬喊吃饭的事情。“那晚上要是还下大雨怎么办啊,”谌书记问,“你们打着伞去呀?”“嗯,打伞去。”谌陆说。哼,你肯定心里想的是还下大雨的话就不去了,但是你不想跟你妈说实话。“还是年轻好啊,”谌书记感叹了一声,然后嘱咐道,“屋里有伞,带两把去哈,可别淋着咯!”“嗯嗯,好的。”我点点头。谌陆“嗯”了一声,在我看来极其敷衍,我脑海里已经在播放我们打同一把伞然后肩膀淋雨的画面了。谌书记和陆叔叔关上门离开了家里,只剩下我跟谌陆了。我们又看了一会儿书,然后我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把书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不看了?”谌陆抬头看向我。“哥哥,我给你弹琴吧。”我提议道。谌陆挑了一下眉毛,”你不是拉小提琴的吗?”“对啊,但是钢琴我也会一点点,”我不以为然地说道,“乐器都是互通的嘛。”谌陆笑了一下,好像带着点儿看好戏的意思,“好,走吧。”--------------------书名叫《深夜小狗神秘事件》这个冬天谌陆家的书房很大,刚才我们只是在有办公桌的区域坐着看了会儿书,现在我们越过一个大大的书架,朝里面的空间走去。我们来到钢琴跟前坐下,这里有一扇大大的窗户,采光正好从钢琴的左侧照过来。我坐在钢琴凳的右边,因为凳子不是太长,谌陆只能紧挨着我坐在左边。我抬起右手,中指按了四个e键,然后食指按下旁边的d键,接着小拇指跨了一个白键按下a键,然后回到一开始的位置用中指按下一个e键,食指按下一个d键,在我耳朵里听起来是“i、i、i、i、re、i、、i、rere”这样的,接着我又弹了下两个小节的“re、re、re、re、do、re、、re、do、si、do”。“那个夏天。”谌陆说。我“嗯——”了一声,拖了长长的尾音,带着点兴奋和开心,我笑着看向谌陆,重重点了一下头,手上继续弹着。si、do、do、do、do、do—,si、do、do、do、do、si-do,si、do、do、do、do、do-、do-re——然后我停了下来,谌陆看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嘿嘿,我的听奏就到此为止了!”“我觉得你还能往下再摸索着弹一段。”谌陆说道。“不想弹啦!记不太清曲调了。”我找借口停止了磕磕绊绊连蒙带猜累死人的演奏,从钢琴凳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