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钱霍一听这话,犹豫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千思万绪绕了一大圈,最后落在最无关紧要的点上。
“我何时不理你,只是遇上了点事情,但这事有点危险,在我查明白之前,还不能告诉你。”
宋沛宁不疑有他,听裴钱霍这么讲,面上表情认真起来,主动靠过来问道:“什么事?你也不要独自涉险,有事情还是要说与我听。”
裴钱霍叹了口气,从他爹那辈开始,他们姓裴的始终都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地守着宋家,到了他这辈,那种服从与忠心仿佛是血液里流淌着的,除了一心一意地对待宋沛宁,他似乎没什么选择权。
定了定神,调整神色只好顺着宋沛宁的话回答。
“我好像查到小一的下落了。”
“小一?”宋沛宁眼前一亮,“他在哪?”
“他在一家矿场做工。”裴钱霍顿了顿,微微抬头打量宋沛宁的神情,试探着慢慢开口,“你记不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善财徐公子?”
宋沛宁点点头,和她志同道合的一位公子,因为好施善财,所以被人送美名“善财公子”,这位虽然做得比她晚了个把月,但却较她先在京城圈里出了名。
“记得,怎么了?”宋沛宁问。
“善财徐公子……也是小一。”
裴钱霍说完,宋沛宁紧接着因为太过震惊而瞪大双眼。小一……那位徐公子据说出手十分大方,可小一只身来到京城,最后一次通信前,他还和人一同挤在瓦房通铺上,怎可能摇身一变成了善财公子?
裴钱霍顿了顿,立马读懂了宋沛宁的顾虑,继续说道:“其实,几个月前徐公子刚开始时,我就收到过徐公子派人来送的信。信上说,这位徐公子倾慕你良久,做此事也是受你的启发,希望同你见上一面。为保你安全起见,我才暗地里调查起徐公子,没想到竟意外发现这徐公子就是小一。”
宋沛宁稍作思索,理清头绪:“那信呢?”
裴钱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在这,不过。”裴钱霍按着信没有立刻松手,提醒宋沛宁直言道,“你有没有想过,离别之后再遇见的人,还是不是当初那个人?”
与此同时,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临舟宋府大宅,宋老爷子的寝室正乱得不成样子。
临舟地处江南,位置比京城要偏南一些,不像京城初显早晚泛凉的迹象,临舟此时还热着。
南北气温有所差异,前去北上探望囡囡,一时不知道穿什么好。另外想给阿宁带些临舟特产,全是阿宁小时候爱吃的,无奈一颗老父亲的爱心什么都想给囡囡带,结果装不下,挑挑选选又哪个都舍不得放下。
宋老爷子自从前些日子收到宋沛宁的来信,他的好囡囡在心里诚实地写到想阿爹想阿娘,这老爷子就坐不住了,心里像是长了双小手在心里抓得直痒痒。
宋老爷如今年轻时候爱闯荡,仿佛年纪越大越在乎血浓于水的亲情,挂念子女常常写在脸上。一连几日,想他家阿宁想得坐立难安,某日晚饭饭桌上,夫人看不下去,白眼翻了一眼自己那没啥出息的老头子,放下碗筷,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和丝绸坊的那批单子可结了?”
“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