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
知府大人连打着瞌睡,急拍了两下惊堂木,这种大义凛然的话,知府大人从不爱听。
皱眉催促道:“少说点客套话,你们二人若是早些和睦,也不至于连累我老身子骨,亲跑到京郊去……快些都散了吧。”
衙役得令,压着屠夫张欲走。
他最终没来得及对宋沛宁说什么,好像刚刚在公堂上把他漂泊无依大半辈子的话都倾吐完了。剩下的力气只够深深看一眼宋沛宁,仿佛蕴含万语千言,然后踉跄了一步,被按着走远了。
“我们也走吧。”
身后有道温润的声音适时响起,宋沛宁闻声回过头,看见了云翎。
云翎一袭白衣,朝她笑了笑,说道:“你今日怕是受惊,有些乏了,晚些时候我请黄老先生给你开两副安神的药,等煎好了,再差人给你送过去。”
宋沛宁晃神,一种奇异的、熟悉的感觉莫名从她的脚底钻了出来。
云翎说完,想了想,怕宋沛宁只身去犯险,继续说起来,“囡囡的事,你也别担心。我会……我想,知府大人自有定夺。”
“你是谁?”
不等云翎话落,宋沛宁上前一步,打断他这么问。
“什么?”
云翎被问得诧异,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展眉向上,整张脸的表情全都柔软了下来,声音里似是掩着喜悦,又似是真的没听清,柔声跟着问了一句,“阿宁……你说什么?”
宋沛宁看着云翎,她心里始终记挂着一个小少年,她的小少年离开太久了,久到她快要记不清了。然后遇到一个稍微有点像他的人,就会错觉是他回来了。
“……没,没什么。”
宋沛宁自觉失态,迅速回过神来,发现裴钱霍走在前面,略过云翎的问句不答,转去喊裴钱霍。
“裴钱霍,那贼人的鞋底你可还多拓了几份?给我看看,能否再瞧出什么来。”
“那是自然,我正想着带女公子去鲜花铺子看看。”
裴钱霍说着,从衣服里又掏出了一张拓纸。宋沛宁接过,凝神看了半天,将一张拓纸横竖翻了过来调过去地瞧,突然抬起头,激动地说道:“我知道了,是行脚商!”
“行脚商?”
“行脚商?”
裴钱霍和云翎同时开口重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