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概因为划伤了,耳朵总觉得怪怪的。温泠抬手,还没触到耳廓,脑中兀自浮现某人皱眉的画面,还有他手背蹭过嘴角的样子……停!咔!s!温泠蓦然捂脸。一定是作业做得太少了,脑子居然这么空闲,晚上再来两套卷子!坐电梯的时候,温泠对着观光电梯外的璀璨夜色,面无表情。算了,四套吧。然鹅,这一天晚上,她没能如愿做完她那心爱的四套卷子,连她特意拉下一点发缕去遮挡的耳朵,也没能成功隐身。☆、温泠在默写。鼻子塞了,头有点晕,校服外套穿在身上,还有点冷。教室里大家在早读,稀稀拉拉的声音,读得她脑子嗡嗡的。日光灯照在头顶,吊着不知哪年挂上去的玻璃纸彩绳拉花,颜色黯淡,白芒在桌面上反光,霜一样。默写默到【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温泠笔尖一顿,眼前自动播放场景,自带柔光特效。扔下笔,打开保温杯,喝水喝水。要死,再加四套卷。“温泠……”观察温泠好半天,同桌金琼琼终于开口了。温泠成绩年级第五,平日里跟班里众人也玩不到一起,加上近日她愈发沉默,眼神凉飕飕的,更没人敢打扰她学习。温泠端着保温杯,望向她,等她下文。“昨天的直播是怎么回事啊?你跟航哥……”金琼琼点出一个亲耳朵的短视频,温泠移开视线,喝水喝水。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大清早的,周围都对她投以枪林弹雨般的扫视。好在高三的各种五三、密卷已经发到手,堆在桌上如同堡垒。侦察兵金琼琼同志必定被大家委以重任了,温泠了然,几句话之后大致明白了,有人开了直播,但是只播了几分钟,只知道他们好像在谈事。“嗯,就是在谈事。”温泠看着保温杯里,声音有些低哑,“非常重要的事。”下次泡点枸杞吧,白开水怪寡淡的。可是枸杞的药味儿受不了,怪狗的。“……你声音……温泠?”温泠回神:“什么?”金琼琼:“你声音怎么哑了?还有,你脸色好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眼神里有深深的忧虑,绿茶色效果堪比美瞳。说话间,她目光一凝,“你耳朵怎么了?”温泠一阵发冷。有一瞬的错觉将她倏然拖回昨夜,母亲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啊呀,你耳朵怎么了?”温泠坐在房间书桌前,正拿出文具。陈静蕊端着牛奶进她房间,放下杯子,摸了摸她的头发,就看到了她耳朵上的伤口。“哦,”温泠头也没抬,“同桌不小心,卷子划的。”陈静蕊:“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不疼。”温泠看着面前的卷子,“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没多久,陈静蕊安安静静退出去了。温泠才松出一口气。计时闹钟响起后,温泠放下卷子去洗漱。卫生间灯一亮,温泠瞳孔骤缩——陈静蕊站在镜子前,不知道站了多久。镜子里,陈静蕊没有表情,眼珠子齐齐一动,直直看向门口的温泠。“妈……你怎么还没睡?”温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似乎这样能稍微抵御蓦然爬上脊背的幽寒。视线余光落向浴缸。满满的水,泛着粼粼冷光。“该洗澡了,水已经放好了哦。”一如既往温柔的语调,“伤口不要沾水才好。”温泠抬手捂了捂额头:“我好像有点感冒了,今天不洗了。”最终还是洗了,母亲亲手给她洗的。泡浴本来就比较费水,不过母亲喜欢。洗完水没剩多少,温泠已经尽量不浪费了,一多半扑腾到地板上,一小半在胃里,肺里大概够养条小金鱼?总之尽力了。咳到凌晨三点,终于成功将嗓子咳哑了,还兑现了感冒的预言。“你是不是……去流掉了?”金琼琼压着声音神经兮兮的语气,成功将温泠唬愣了,乍听没听懂。好半晌反应过来,是啊,她这不是怀着孩子么,怀了不得有后续么。捂脸,自己攒的剧本,还得热心观众提词。“没有,真没有,我就是……普通感冒。”温泠趴桌上,默了会儿,稍稍扭头问金琼琼,“琼琼你有钱吗?能不能先借我点儿?”流个孩子多少钱?不知道,先借个两万花花?温泠埋着脸,只露出一双楚楚杏眼,眼尾抹开病态的绯色。金琼琼脸都白了:“他还让你自己掏钱?!”温泠:“……”不是,没有,别瞎说!航哥我不是故意的连你资深迷妹都这么不信任你我也没辙你看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