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温泠再问,他都不回答。温文礼小心瞅她神色:“那印章呢?还拿么?”温泠眉间紧锁,程应航这是去哪了?为什么不告诉她?温泠:【我要拿印章,在哪里?】程应航:【在房间左侧床头抽屉,让二东给你拿备用钥匙。】温泠:【你在哪?有什么事不能跟我一起面对吗?】程应航仍旧没有回答。温泠心里一阵烦躁,按灭手机。拿了备用钥匙上楼,程应航房间门前,温泠回头看着跟上来的温文礼:“楼下等着。”温文礼想耍赖,但温泠明显不吃他这套,只得下楼去了。拧开门锁,房间里一片昏黑,现在不过半下午的光景,房间里却如同黎明前最漆黑的夜。走廊上的灯光,将温泠的身影投在房间地上,确切地说,她的影子落在一摞半人高的练习卷上。打开手机电筒,光芒映亮房间的这一瞬,满屋子的纸堆映入她的眼帘。随之,她闻到了隐约的纸张干燥陈旧的味道,像是一家无人问津的旧书店,木制的架子堆满了尘封的静谧。找到开关,开灯,聚集式冷光从窗前的灯盏洒下来,只映亮半个房间。房间对面是书桌和飘窗,厚重的深蓝色窗帘不透一点光线。两侧靠墙的部分,课本、练习册、卷子、草稿纸,分门别类地堆成十几摞,每摞都有半人多高,一直排到门口。靠房门这边有一整面墙的书,书架下横摆着一张简陋的单人床。完全是古墓派画风,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仿佛主人在这里除了学习,就是睡觉,没有另外的可能。温泠以为自己已经挺勤奋了,直到此时她才大致感觉到,程应航的在学习上投入了多少精力。他不保送成功,天理不容。不自觉地放轻脚步,走进房间,温泠却有了意外发现。床头的柜子上,有一盆仙人球。球体有一道削平的故旧创口,但长得很好,白刺根根张扬,还有了小小分株。等等,这好像是……她上学期切掉的那盆?程应航一直养着它?温泠一时不知作何感想。小贼,她要是不发现,他是不是就不打算还了?温泠撇嘴,打开盆栽下方的抽屉,找她的印鉴。印鉴没找到,倒是一方一方大册子叫她实在好奇,是相册吗?温泠坐在地上,抽出最左侧一本,打开来翻看。扉页,空白。将床右边的抽屉翻了个遍,温泠才发现自己搞错了左右。在另一侧找到印章时,温泠看到了自己曾经写给他的道歉纸条,居然用一个小相框裱起来了。还有两盒创可贴,全都没拆封。无语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旁边还有个黑色木盒。看雕花和刻字,这是个……骨灰盒?!仔细分辨刻字,温泠沉默。这里面是程锦绣的骨灰。程应航居然将骨灰盒放在床头的抽屉里?为什么不下葬?按照他家乡的风俗,应是入土为安才是。几番犹豫,温泠没有问他骨灰盒的事,默默将东西全都归置原位。【印章我拿走了。还有我的小花。】温泠拍了一张手心里的水晶花,给程应航发过去。片刻后,又附言:【我等你回来。】重新锁好程应航的房间门,下楼时,温泠戳着手机屏幕,给李英杰发信息。【最近孙文斌有找李亚丽麻烦吗?】她请假后,走之前,拜托李英杰一件事,让他保护李亚丽,凡是孙文斌叫人,他必须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