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谷的样子和照片上没有多大差别,只是两颊凹陷得厉害,白色t恤包裹着的□□干瘪,骨瘦如柴。死去的人面容安详,一刀扎下去他感觉不到疼吗?段炎不解,为什么他的样子就像正在经历一场好梦。庄海陆赶到的时候段炎正在查看尸体,尸体左臂上一道斜向下的细长的伤口,血线从伤口低处延伸到肘弯,地上没血,段炎回头,身后斑斑血迹映入眼帘,还有血迹旁庄海陆的脚。“阿姨呢?”段炎站起身问道。“孟孟比我到的还早,我刚在外面没见她俩。”正好这时孟关婷发来消息,她正送张冬玲回家,发现尸体的详细过程她正在问,等会儿过来找他们汇合。“宋某人呢?”“快了。”“恩——,”段炎轻叹着回应道,“那等吧。”庄海陆见单人床右侧的电脑桌上的电脑屏幕亮着便走过去查看,屏保画面里的小球永无止境地四处碰壁,庄海陆从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套在手上,轻轻晃动鼠标,小球消失,屏幕恍然昼白,“尼玛,这小子眼神不好是怎么的,屏幕调这么亮干他妈什——,c,炎儿过来过来,瞧瞧这是啥!?”庄海陆大有发现,意外道。段炎依言凑近,电脑屏幕被一张txt铺满,上面密密麻麻一大片字,为首单独一行的两个字赫然写着:遗书。遗书武天杰是我杀的,我替老爸报仇了。一命还一命,我没在逃,我只想让一切结束得多少和我心意些,对不起。我老爸没有自杀,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小的时候我家比那时候困窘得多,我老爸一直都乐观地坚持下来了,他怎么会因为一点挫折就自杀?他不会的,老妈也知道。我辍学回家,老妈怀疑老爸是被武天杰害死的,我们没有证据,我怕老妈莽撞,会有危险,那半年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同时私下调查武天杰。老妈说的没错,老爸果然是被他害死的,他假装陪老爸借酒浇愁,趁老爸喝醉酒把他从桥上推下去,就只是害怕老爸发现真相会起诉他!原来老爸生意失败也是他用了不法手段,武天杰不怕众叛亲离,但是他怕坐牢。畜生不如的人渣。我没告诉老妈我查到真相的事,只是一直劝说她不要再执着过去的事了,她还有我。半年后老妈情绪稳定多了,我就回到北京找工作,我走的时候老妈要把她的存款给我,里面只有不到两万,老妈从来不操心钱的问题,家里的钱都是老爸在管,老爸走了以后我们才发现我们离一贫如洗只有两万的距离,房子抵押,公司变卖,存款抵债,老妈还对我说,没负债已经很好了,嘿嘿。我没要老妈的钱,她还要交房租,我想让她和我一起回北京,老妈不愿意。之后半年我每个月都往老妈的卡上存钱,我想让她过得开心点,我很想念她,我们经常通电话,可是老妈也走了,我想和她一起走,但我是我爸的儿子。后来我开始拼命赚钱,武天杰在当地势力很大,想让他坐牢太难了,我必须要喂饱更多人才行。我想挣到足够的钱就回老家定居,先把武天杰送进去,再讨个老婆,再以后的每年都能带着老婆小孩给爸妈扫墓。可现在变成这样,对不起,我也不想。17一波又起17一波又起王岳龙前一天才来过,这就又来了,和宋卓一起。宋卓一路上大言不惭地侃侃而谈他的光辉历史,王岳龙被他烦得头大,终于到达现场便迫不及待进入工作状态。宋卓要等王岳龙先采集刀柄上的指纹,于是和段、庄二人出到昏黄的走廊里闲聊,宋卓一脸不解道:“怎么没拉警戒线?”“正门钥匙在承租人手里,酒店门口拉警戒线影响人家做生意,这屋门口儿就更没必要了,就是万万没想到这小子会在自己屋里被人害了。”庄海陆想抽烟,被段炎用眼神制止了。“我也认为白乐谷是被杀的。”段炎附和道。“这话怎么说的?”宋卓问道。“电脑里有份遗书,哎你说他那两句对不起是对谁说的?”庄海陆咧嘴笑得忧伤又沧桑,眨着眼睛看向段炎。“不知道,总不会是对你我说的,咱俩昨天刚撵过他几条街。”段炎揉揉自己钢针一样的头发,手心被扎得有些疼。“你俩打什么哑谜?无妨,与我无关,话说这老王——”宋卓说着探身往屋里看,却发现王岳龙已经在电脑桌旁忙活开了,“哎我说你整得了怎的不吱个声啊。”宋卓三两步到白乐谷身前,顺势蹲下身道。“嫌你烦。”王岳龙颇为无情道。宋卓也不在意,粗略检查过尸体后习惯性拿腔道:“死亡时间在前一天晚上7点到凌晨之间,精确时间待我回去解剖过再说。啧,话说这一刀和之前那刀比起来着实凶狠得多啊,我看这位的身体状况那是实属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