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安明显地从柳辰辰时刻保持着甜美笑容的脸上看到了怒火,她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李虎讪笑了一下,可能是觉得反正也被看到了,顺势就想开口搭话,但就在他即将开口的瞬间,一直盯着窗外的女孩竟然缓缓笑了起来。
那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类应该露出的笑容。
那笑容病态,带着极致的疯狂和阴暗,和无数潜伏于其中的不怀好意。
任谁看到那种古怪的笑容都会在一瞬间生出极大的警惕,季平安猛地拉了一把李虎,在他即将开口前制止了他,同一瞬间,嘴角笑容越来越夸张的那个女孩忽然变得面无表情,只是那盯着季平安的眼神里仿佛带着些怨毒。
季平安拽着李虎快速地离开了教室,直到快接近办公室时,才压低声音将刚刚那个怪异女孩的事告诉了他,李虎打了个哆嗦。
“你是说,我们不能打断别人上课,否则就会受到惩罚?”
“恐怕是的。”
对于失忆的季平安来说,她现在的很多想法都只是基于直觉和逻辑的猜测,老玩家们似乎并不打算将游戏里的一些禁忌告诉他们,那麽对新玩家来说,谨慎就是排在第一位的。
被拉着小跑了一路的李虎出了一身的汗,白衬衫的前胸和后背都被染湿,他心有余悸地呼出口气。
“操,这破游戏压根什麽提示都没给,一不小心就踩坑了。”
“根据老玩家的说法,这个游戏似乎并不是单纯为虐杀玩家而存在,我想它一定给了提示……你还记得我们刚进游戏时,系统是怎麽说的吗?”
季平安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李虎头脑简单,不像程永那些老玩家们心眼多,找他套话是最合适的人选。
“其实我就记得一点,当时我突然来到这个鬼地方,太紧张了,那个叫系统的好像是说这个中学被诅咒了,埋、埋了啥?不要……嘶——不要干啥来着……”
李虎抓了抓因出汗而开始瘙痒的脸颊,努力地回忆着,一个柔弱的声音忽然穿插进来,
“尊敬的各位玩家,”王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她怯生生地道,“我记得系统都说了什麽。”
“尊敬的各位玩家,欢迎你们来到今日的特别游戏——被诅咒的中学。中学时代真是令人怀念,不管犯下什麽罪都可以用青春二字推脱,真是个完美的挡箭牌啊。可惜各位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个特权,今天的你们扮演的是老师的角色,请在学校里度过七天的实习期,无论学生多麽不听话,都要坚持把课上完哦。”
“附赠一个不重要的提示:这是所被诅咒的中学,请绝对不要尝试挖掘那个深埋的秘密。”
“绝对、不要——”
因为恐惧,王娟的声音还有些发抖,但她还是尽量完整地複述了系统说的话,李虎激动地直点头:“对对对,当时那个系统就是这麽说的,声音特别贱,好像巴不得我们立刻就去死一样。”
季平安没吭声,刚刚王娟说的那段话依然没唤起她的一点记忆,她有些疑惑,为什麽只有她失忆了,她的失忆对这个游戏而言有什麽特别之处吗?
见她沉默,李虎满眼期盼地问了句:“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
季平安摇了摇头,她确实没想到什麽,不过见李虎有些失望的样子,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今天才是游戏的第一天,如果这真的是个游戏,一般来说,游戏的难度应该会慢慢增加,如果我们要搜寻线索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尽早。”
“对,你说得有道理,我再去叫几个人,人多了,那些鬼啊怪的肯定也不敢靠近我们。”
李虎连连点头,立马转头去办公室叫人了。
老玩家们好整以暇,没有响应他的号召,另外几个新玩家犹犹豫豫地跟了出来,毕竟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但老玩家那种不配合的态度还是让李虎直犯恶心,一开始他还想指望老玩家带带他们,但现在已经彻底没了这种希望。
出门的时候,李虎阴阳怪气地说了句:“有些人还以为自己可以坐享其成呢,想得美,到时候有什麽发现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跟他说。”
被内涵到的程永面不改色地朝几人笑了笑,笑容意味不明,却无端让人感觉很不适,带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和嘲笑。
就好像这群人是什麽虫子,正在作茧自缚。
学校很小,只有一栋教学楼,教学楼的外墙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年的风吹雨打,墙上的白漆片片剥落,露出里面干燥的黄土。
“这鬼地方也太破了吧,现在哪里还有这麽破的学校。”
李虎吐槽了一句。
教学楼前面就是一个狭窄的操场,操场上铺着凹凸不平的水泥,几道白线在水泥上环绕着画了几道圈,当作是跑道。
除此之外就只剩操场外围种着的一棵大榕树,一个老旧的铜铃挂在粗大的枝干上,铜铃的正中央系着一条破旧的麻绳。
“好像也没什麽特别的。”
跟着衆人一起下来的余进有意要在大家面前逞能,伸手想够铜铃下垂着的麻绳,被李虎一把拉住。
“你有病啊,现在是上课时间,你要是把铃弄响了怎麽办!”
余进的这一举动实在莽撞,其他人也纷纷对余进投去谴责的视线,余进“操”了一声,满身煞气地回瞪向其他人。
气氛一瞬间就变得有些剑拔弩张,季平安不想为这些无聊的沖突浪费时间,便是对着李虎提议道:“我们绕着教学楼走一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