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儿:“……”米卫国:“是保卫科那天撵的盲流子吧?我没花眼吧?”米粒儿:“爸,人家不是盲流子。”“你还替他说话?”“我没有啊,就是陈述事实,人家身上带着公社证明呢。”“看,你就是替他说话,你俩啥关系?”“……”米粒儿疯了。在这种事情上,她是没办法扭转一个爱女心切的老父亲的思想的。米粒儿决定转移话题:“爸,我给你说件事儿吧!”她将李秀娟和樊勇联手传自己谣言,怂恿自己向白文斌表白,以及没安好心让她露富的事情说了。米粒儿:“爸,这回你信我了吧,我有什么好针对的,肯定目标是你。”米卫国沉默。米粒儿继续拱火:“爸,樊勇走后门进来的,你管人事,把他安排到压轧车间,心里肯定埋怨你呢。说不准他走后门的那个关系也怪你没给面子。”“你不是新官上任吗?这才烧了食堂一把火,接下来两把火你准备怎么烧,是不是触动了其他人的利益,招人恨了?”米卫国:“我看你就是不着调,自己招事儿,非要往我身上靠!”“……”米粒儿真是服气了。米卫国见她还不服气,不愿意再讨论这个话题:“小孩子家家,有时间多读书,学无止境懂不懂?不愿意读书,就赶紧回家帮你妈做饭去!”米粒儿彻底无语。米卫国心里肯定有点信,但还是将她当小孩子对待,不给说实话。她确定是米卫国挡了谁了路,或者动了谁的利益,才惹来疯狂的反扑。但是她进不去厂里核心层,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真是愁人。她得想个办法,打入核心层,取得米卫国信任才对。…………“哎,米粒儿,你知道吗?”一上班,刘娜就凑到米粒儿跟前:“昨天白文斌被人揍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娘绕着家属院骂了一圈。”米粒儿听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叶霄手上破掉的那层皮。刘娜继续分享消息:“最后他娘也没揪出揍他的人。你说到底是谁呢?天还没黑呢,正是上下班的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把人给揍了。”米粒儿目光闪了闪。是呀,天还没黑,正是上下班的时候,白文斌都敢半路拦截她。还不是打了个时间差,算准那一会儿小路上没有人。所以他挨揍活该!米粒儿对这个消息无所谓,倒是奇怪刘娜的反应:“你不是喜欢他吗?他挨揍,我瞧着你咋那么兴奋?”刘娜愣了愣,随即嘿嘿一笑:“你不懂!”喜欢一个人,和看那个人的热闹,它不冲突哇!…………红星公社东河大队距离鱼水县城可不近,可以说是县城的最边缘了,过了东河大队就是邻省的地儿。叶霄回到大队的时候,村口的大树底下蹲满了蹲着饭碗的人。被人围在最中间的,是个黑脸膛子的老汉,全脸都是褶子,脖子上围了条看不清颜色的毛巾。“支书,你说咱公社改乡镇,那你还是支书吗?”有人扒拉着稀饭问。红星公社东河大队支书刘老汉,吸溜一嘴面条,不屑的撇撇嘴角。另有人就说:“咱刘叔是党员,三代贫农,根正苗红,咋改他也是支书,还能让姓叶的那小子卷土重来,重新奴役咱劳动人民?”“小声点!”有人嘘了一声,朝近前的叶霄努努嘴。众人立马沉默了,目光充满了嫉妒和眼红。叶霄因为爷爷那一辈是地主,出生就带着原罪,别打|成黑|五|类,打小就不受社员待见。如果不是下放到这里的□□愿意照顾他,估计叶霄都长不活。七九年叶霄终于摘了黑|五|类的帽子成为社员,八零年公社开始联产包干责任制。叶霄也有地分,但是分的地不好。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笑话,结果允许自由买卖之后,叶霄办了养鸡场,竟然成了公社第一个万元户。上哪说理去?眼红的人太多,最近几个月,叶霄的养鸡场不少人过去偷偷搞破坏。更有人去公社告状,说叶霄搞资本主义,要求割尾巴!最近叶霄总是往城里跑,估计就是因为这事犯愁,跑门路去了。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叶霄下了自行车,冲着刘老汉咧嘴一笑:“支书,吃饭呢?”伸手不打笑脸人,刘老汉冲叶霄点点头,又敲敲碗边:“才回来啊,来我家喝碗面条?”“不了,”叶霄腼腆一笑,小虎牙白的闪人眼睛:“刘叔,我在城里买了本科学养鸡的书送给你,回头哪里不懂,来鸡场找我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