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留待子孙。”他这样想着,这些年头逐渐心力不支也是真。
内侍笑道:“子孙,不早就在陛下膝下了吗。”
他倏忽也笑了,子孙都长大了,或许天运也该到了。
“前次听说陆执礼跟老五打起来了,现下如何了?”他忽记起这件事。
那内侍应道:“说来也怪,端王也并未怪罪,平常反倒对陆将军多有照拂。”按照言渚往常的脾气,早就报复回去了。
皇帝盯着案前皱眉,再看门前已经没有陆思音的踪影。
到了夜里,言渚白日被皇帝提点,不得不来看看淑妃。她似乎等着他许久了,那样热切叫他过来坐下,给他准备了晚膳。
“这些都是你小时候便爱吃的,快吃些。”她仍旧如从前一般,这副面容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人,已经翻天覆地了。
“母妃究竟要说什么?”他不肯吃那些东西。
“自那一件事之后,我准备的所有东西,你都不肯吃了。”淑妃淡淡笑着。
他不语,淑妃请给自己盛了一碗汤:“你想去西北了?”
顿时他脸色一变,只看淑妃仍旧从容:“自然是林辅生说的,只是你知道,我是哪里都不会让你去了。”
“你想做什么?”
“我早告诉你了,你是我唯一的儿子,自然是要去争皇位的,我赵家所有的指望,都在你身上。”她淡淡说着,似乎没什么情绪。
“六年前你能控制住我,你觉得今日,仍旧如此吗?”他忍住掀了这桌子的冲动,看她不疾不徐喝着汤。
她用手帕擦拭了嘴角,勾起道:“当然,当年的你是没有什么权势,如今你是什么都有了,可把柄可就更多了。你身边那个侍卫……算是其中一样吧。”
他猛地站起身:“林辅生告诉你的。”
她不回答,反倒接着说:“你对那肃远侯也是在意,你说若是我对他下手……”
她面前的碗筷被一把扫到了地上,言渚怒极,她却笑着叫进来的侍女退下。
而后她拉起言渚的手,虽被人抽走也不显得尴尬。
“你若是听我的,所有的事便都不会发生,”嫣红的唇转而露出阴狠,“若是再不听话,母亲也不敢再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