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嫔正整理手头的彩线,想要绣个屏风。
“本宫想要绣个青松巨石卧猛虎,你瞧瞧颜色可够?”
玉容心道,没想到安嫔心胸颇大,并不是绣些花草鸟虫,居然是青松、巨石、猛虎。
平时倒是低看她了。
秋芬撇撇嘴看了看颜色不齐全的彩线:“青色只有一样,极难绣出颜色层次,猛虎需要用金线才能显出老虎王者威严,娘娘这里并没有金线。”
安嫔从善如流,推开绣线:“那算了,不绣了。”
玉容:平日高看你了。
秋芬有一搭没一搭和安嫔说话,梁松突然前来宣旨。
“皇上口谕,安嫔禁足多日,颇有悔过之意,今日开始允许给皇后请安。”
安嫔喜气洋洋问道:“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本宫?”
梁松面无表情:“皇上并未曾想起娘娘,不过是探望皇后之时,皇后提起送宫女给安嫔之事,皇上见皇后身子好转,随口说让安嫔陪皇后说话解闷。除了凤仪宫,安嫔娘娘依旧禁足。”
安嫔意兴阑珊:“臣妾谢恩。”
玉容看着梁松的脸,怪不得叫死太监,原来真是如此。
死太监道:“奴才告退。”
安嫔从头上取下金簪子塞在梁松手中。
“上回孟府宣旨便是公公,这回又是公公,这是我与公公的缘分……”
梁松板着脸:“奴才不敢和皇上的嫔妃有缘分。”
玉容差点笑出声来。
真死性,安嫔就是和你套套近乎,至于吗?
安嫔笑容一滞:“公公说笑了。”
“奴才没有说笑。”梁松一脸木然,“既然娘娘当时在孟府,必定知道奴才不收礼,请娘娘收回簪子。”
金簪子在阳光下闪光,玉容怀疑,此刻安嫔恨不得用簪子扎死梁松。
金光划了一个弧度,安嫔恢复了笑容:“既然公公客气,那么请用一壶清茶……”
梁松已经大步离开。
安嫔的话说了一半,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气得将簪子狠狠别回头上。
“换件衣裳,咱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安嫔细细用粉将脸上疤痕遮了,在玉容和秋芬陪伴下来到凤仪宫。
今日是十五,恰好是给皇后请安的日子。
因皇帝亲自探望了皇后,又让安嫔给皇后请安,故而凤仪宫今日格外人多。
皇后靠着凤椅含笑和嫔妃们说话,和煦如清风细雨,沁人心脾。
含芳回禀道:“皇后娘娘,今日贵妃娘娘告假,淑妃娘娘告假,其余娘娘小主都过来了,安嫔也来了。”
玉容偷眼瞧去,只见凤椅之下左右两排椅子。
左右第一个椅子都空着,分别贵妃和淑妃的。
左边第二个,贤妃依旧是弱不禁风,随时要吟诗的样子。
贤妃不经意扫了一眼玉容,继续打量皇后窗前的白玉兰花骨朵。
白玉兰花骨朵在雪下,别有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