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两兄弟在各自房间歇下。江回房间的灯,却一直亮到半夜。竹筒已经从箱子里取出,按序号平放在书桌上。江回对着面前的竹筒,凝视半晌后,缓缓的深吸一口气。他拿起【壹】号竹筒,用裁纸刀小心地将封口起开,将蜡纸完整取下后,展平放在一旁。浅黄色的竹筒断面显露出来,江回朝里看了一眼。不出所料,里面是一卷画纸。他慢慢倾斜竹筒,画纸跟着慢慢滑下,直到完整滑落在桌面。这是一卷白色的画纸,纸张偏厚,边缘有点粗糙,与普通画纸没什么不同。江回却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眼眸中一片庄重。他的双手可以轻而易举的用手术刀切开诡异,此刻却无比轻柔地包裹住画卷,仿佛怕惊扰了画中沉睡的生灵。随着画卷的逐渐展开,他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画面上的色彩或明或暗,或浓或淡,直到完全显现。上面画着两个男人的背影,一高一矮,都穿着黑色风衣,朝着灰色迷雾的方向前行。让江回不解的是,高的男人肤色正常,矮的男人肤色却是黑白色。不,矮的男人整个都是黑白色。完全看清后,江回的眉头不禁皱起。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这两个人是指他和江正,那高的那个男人是他自己,矮一点的就是阿正。但是,阿正为什么是黑白色的?难道,阿正会遇到危险?这个念头一经出现,便如巨石般压在江回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联想到山河大学不同寻常的重视,江回的全身瞬间绷紧,犹如被猎人盯上的猎物。让阿正置于危险之中?他不敢赌。可是怎么办,打道回府?如果这样做,怎么向阿正解释?江回眉头紧锁,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心中焦虑不已。余光扫到还未拆封的两个竹筒时,他心中一动。“或许,能找到转机?”他略显急迫的将剩下的两个竹筒全部拆开,取出画纸平放在桌上,根据序号一字排开。【壹】号已经看过,他直接看向【贰】号。上面也画着一个男人的背影,他站在一座山峰顶上,眉头微皱凝视远方。一根诡异的金色长藤从他身旁的地面钻出,顺着男人的腿一直往上盘绕,直到他的脖颈处才向外伸出去。这……?江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紧接着看向【叁】号。最后这幅,像是没有画完的半成品,上面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铅笔图案,黑白线条交织,看不出是什么,像是随意涂鸦的草稿。难道给错了?江回甩甩头,又重新看向【壹】号,这幅,才是最令他不安的。他凝眉沉思半晌,也没有想出什么。像是迷失在无尽的森林中,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森寒杀意,却不知道猎人最终会从哪个方向发动攻击。咣当——天花板上突然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压低的“哎哟”,紧接着就是一阵踢踢踏踏的拖鞋声,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远去。江回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已经这么晚了么?”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疲惫。短时间内也理不出什么头绪。这段时间谨慎一些,后面抽空回去问问哑叔,看看是怎么回事。他将所有的画妥善收起后,顶着沉重的脑袋倒在床上,皱着眉头睡着了。……今天是山河大学的报名日。江正有点兴奋和期待,一起床就开始清点报名资料和行李。由于学校规定统一在校住宿,周末才能外出,他格外认真地检查着每一件物品。当他核对完毕准备出门时,却发现江回的房间门依旧紧闭。他有点奇怪,哥一向比他起得早,往常他起床时哥已经在厨房忙活了。今天怎么回事,这么晚还没起?江正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了。难道是昨天累着了?他挠了挠睡乱的头发,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漱完之后,看江回还没起,又拐进了厨房。平常都是吃哥做的饭,他也该表现表现了,简单的早餐还是会做的。于是起锅烧水,煮了两碗鸡蛋面。“哥,吃饭了!”江正敲着江回的房间门喊道。然而,门内却传来一声怒气冲冲的“滚!”,吓得江正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犹豫地站在门口,不知是否该继续敲门。过了一会儿,门缓缓打开,江回顶着乌青的黑眼圈,一步一步地走出来。抬头看到江正时,他强打精神打了个招呼:“阿正,早!”“额,早。哥,你这是怎么了?”江正关切地问道。江回看起来比昨天精神差了很多,像是连续熬夜了三四天的样子。“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恶梦。”江回轻描淡写地说道。确实是噩梦,梦见阿正被诡异拖走,他拼命想救,却被越来越多的诡异拦住,他一边竭力挣扎,一边绝望的嘶吼“滚开”……江回涌动的心绪还没有平复,梦游似的挪进卫生间,紧接着打开水龙头,将被水浸透的手掌盖在脸上。从卫生间出来时,江回已经恢复平静,看到桌上的面条时,眸中浮现惊喜。“阿正,你做的?”“嗯,哥尝尝我的手艺。”“不错!”江回一边吃一边竖起大拇指。见江回吃得香,江正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今天报名?”江回突然想起来。“嗯,下午三点前。”“好,吃完咱就出发。”可能是江正能力的原因,自此他觉醒后,虽然还没有进行训练,但已经可以隐约感觉到别人的一部分情绪。所以虽然江回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但是江正已经感觉到了他心里的焦虑。哥在焦虑什么,是寻找父母的事情吗?看来自己得抓紧提升实力,也好早日帮上忙。“走吧,东西都带齐了?”江回拖着两个行李箱站在门边。“嗯,带齐了。”江正的思绪被打断,只能跟着江回出门了。:()我一个花店老板,你让我横推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