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们户籍不是山俞的,所以明天我要带着材料去组织一趟,核实身份,两天就回来了,你对外就称……我去城里帮人看病了,顺便采购药材。”
“好,”梁桦点点头,“那你要小心些。”
“放心吧。”
元善准备离开的这一天,钱珍珠也准备带着糕点来元家了。果脯是钱母晒的,只加了一丁点糖,虽然吃起来涩口,但却保留了果子原有的香味与味道,别有一番滋味。钱珍珠想拿别的送,但钱母心疼钱,只愿意拿出这种山上捡的果子。
她拍掉钱珍珠的手,“你懂什么,东西不重要,人才重要。”钱母告诉钱珍珠如何做才能讨人欢喜,而一旁的钱宝贵看着钱母手中的果脯,心里愤愤不平。
那可是他最喜欢的果脯!奶奶竟然毫不犹豫地全部拿去送人,还要讨好那边,那岂不是等姑姑嫁过去,元之荞那丫头就能骑到他头上了?
到时候,还不是元之荞让他吃屎,他就得吃屎?
想到这里,钱宝贵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后背冷汗都冒了出来。不行,这事他一定要搅黄了。
钱宝贵跑到小奶奶房里,找到年仅四岁,体弱多病的小叔叔,“钱荣华,你的催吐药去哪里了?”
钱荣华有些害怕这个比他大四岁的侄子,因为钱宝贵总是会仗着体格欺负他,钱荣华看向外面,有些急切,可这时偏偏不知母亲去哪了。
“喂,药呢?”钱宝贵对上钱荣华惴惴不安的眼神,又望向钱母的方向,摊出了手,“快点,你给我,等下我就给你糖。”
钱荣华半信半疑,但面对钱宝贵凶狠的表情,只得去母亲放药的地方找了起来。钱荣华找到了催吐药,但有些担心这又是钱宝贵的一次恶作剧,钱宝贵不会又要拿着自己的药,然后加到自己的饭菜里,看自己笑话吧?
钱荣华有些害怕,手一放,拿起了旁边另外包药,这药已经过期,想必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危害吧?
钱宝贵见钱荣华犹犹豫豫,当即走上前去,抢走了钱荣华手中的药。
他看着纸包,摇了摇,里面还有不少药粉。有了这个,元家吃掉的果脯就会都吐出来,他们就会知道姑姑不安好心,拿有毒的果子给他们吃,这样的话,姑姑就一定嫁不过去了。
钱宝贵很兴奋,拿了药就跑,并且拦住钱母,说自己也要跟着姑姑去元家。
钱珍珠不愿意钱宝贵这个电灯泡跟着,钱母却看出了孙子是想吃果脯,心里顿时愧疚起来,她怎么忘了宝贵最喜欢吃这个了,“拿着吧,但是不能吃太多,你小姑可是要用来送人的。”
一直盯着果脯的钱宝贵点了点头,一只手在口袋里紧捏着纸包,一只手接过了篮子,“知道了,我不吃。”
“娘,你让他跟着干什么,这不是耽误事么?”
钱母拍了拍钱珍珠的手,“有宝贵跟着,可以让他支开元家的小孩,到时候你就能和元大夫好好聊天了。”
钱珍珠娇羞一笑,话语里有些羞涩,“那……那好吧……”
钱宝贵抓了一把药粉,胡乱地摸上果脯,然后跟着钱珍珠一起来到了元家。
刚进门时,钱宝贵有些害怕,他害怕看到元之荞,但幸好,元之荞和元善都出门了。元之荞去兜黄铁矿,元善则是去交递材料。梁桦开门迎客,看到钱宝贵时,笑脸明显顿了一顿。
“请问您有什么事?”
钱珍珠上下打量着梁桦,梁桦是旧朝时期标准的闺阁小姐,即使她已嫁作人妇十几年,但骨子里依旧有骄矜,一颦一笑也依旧端庄温婉,这让钱珍珠有些不自在,但她想到自己只是做小,用不着与夫人比这些,便又重新恢复了自然,跟着也笑了起来,“我是来给这个不懂事的侄子赔罪的。”
“小姑。”钱宝贵不满地嘟囔一声,他还没让元之荞向他赔罪呢,怎么就他们要先赔罪了,他不服。
“哎呀,”钱珍珠不满地啧了一声,嫌弃地瞅向钱宝贵,把一篮子的果脯从他手中夺了过来,递到梁桦面前,笑道:“这是我家的赔礼。”
梁桦看了看,并未收下,“您之前已经道过歉了,这礼我就不收了。”
钱珍珠见梁桦拒绝,忙往前又送了一点,“哎呀两码事,两码事,姐姐你就收下吧。”
不收的话,她以后还怎么套近乎?
钱宝贵见两人推让,自己也急了,不收怎么能知道小姑心怀坏水,然后不让她嫁进元家呢?
“对啊,两码事,我前几天又把元之荞打了。”
梁桦一脸惊怒,“什么!”
钱珍珠一脸惊讶,“什么?”
梁桦听到,登时推开了钱珍珠的手,语带不满,“抱歉,请回吧,你家孩子三番两次欺负我的女儿,压根不必这样假惺惺来往。”
钱珍珠急了,也生气地瞪向钱宝贵,并且用力打了一巴掌在他后背,喝道:“看看你干的好事,还不快给人道歉。”
钱宝贵反手摸着自己被打疼的地方,表情委屈,又想起了那天的事,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是她欺负我,是用她搅屎棍打我!”
梁桦愣住了,她不知钱宝贵说的是真是假,但想到元之荞果断的个性,若气急了,是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钱珍珠却觉得元之荞乖巧可爱,是绝对不会玩屎的。她顿时又用力拍了一下钱宝贵,搅屎这种事情,也只有这家伙能做得出来。
小样,现在还敢嫁祸他人了?钱珍珠话语严厉,大声催促道:“快点,给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