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她家祖传的玉镯啊。
丰腴夫人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了元志靖身上,现在的她,只想抓到罪魁祸首。她看向元志靖跑没影的方向,以及随后跟去,近在眼前的孙蕾背影,她颤抖着指向那边,“是他!抓住他!”
瘦削夫人哼了一声,“我明明看见是你,你还想……”
“赖账”二字还未出口,丰腴夫人就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方法,她快言快语,“是那个小孩偷了我的东西撞倒我的!快抓住他!”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丰腴夫人手指的方向,有那好心的人已经站起身来,迈腿去追。
元志靖扫清障碍在前,孙蕾跑得飞快在后,不一会便追上了对方。元志靖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一回头看,见孙蕾已经与他一臂之遥,当即便要故技重施,再次撞开前面的人。
孙蕾没给他这个机会,她用力拽住了元志靖的衣领。元志靖反应极快,急速矮身,不惜用领子勒住脖子的代价,甩掉了孙蕾,顺利从她手中溜了出来。
孙蕾没有放弃,二人距离接近,且周围人多,她坚信抓到元志靖是迟早的事。
元志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飞快扫视周围,霎时往甲板的围栏边上跑去。并在孙蕾即将抓住他时,把手链举到了围栏外,“你要再过来,我可就放手咯。”
孙蕾看见,只好停下了脚步,“元志靖,你干嘛!”她快气哭了,那条手链是表姐从海外带回来的,她喜欢得不行,谁成想元志靖这人,竟报复她不愿与他说话,夺了她的手链就跑。
元志靖看着孙蕾难过,心下有些不忍,于是很快就软下态度,把手链收了回来,他有些磕巴,“你、你别哭啊,喏,我又不扔,我还给你,你过来拿呗。”
孙蕾有些怀疑地看向元志靖,但看元志靖站在原地,一步未动,反问道:“真的?”
“真的,骗你是小狗。”元志靖信誓旦旦地回答。
孙蕾试探性地走了上去,只是才迈一步,就被人从后面用力抓住了手臂。
“小偷,还不把东西还给人家!?”
孙蕾踉跄两下,手臂被掐得生疼,她回过头去,见抓她的是个男人,顿时皱起了眉头,挣扎起来,“你干什么?放开我,我不是小偷。”
孙蕾使劲地推开男人的手,而男人见孙蕾穿得名贵,不像偷东西的小孩,便疑虑地松开了手,只是还没其他动作,他就被一个黑影用蛮力推开了。
“孙蕾,快走!”元志靖牵上孙蕾,就要往甲板后跑去,而那之前抓住孙蕾的男人,被这大力一撞,竟歪向船舷的栏杆,意外摔了下去。
跨江长桥,元知荷指着船上掉落的一个黑点,好奇地询问,“知茂,那是什么?”
元知茂有轻微的近视,他瞪大眼睛,随后又用食指按住眼尾,往后拉了拉,这才摇头道:“不知道,没看见……不过知荷,你有没有觉得,那艘龙首船,好像在晃啊?”
“是吗?”元知荷踮起脚尖,定睛看去,只看见船上的人纷纷往船头的方向挤,并往江里扔什么,顿时惊呼着拍上元知茂的肩膀,“知茂你看,刚刚又掉下去了两个,好像是人?”
元知茂拼命地往元知荷说的地方看去,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见,“哪呢哪呢?有人跳船?是不是船上的活动啊?”
甲板上喧哗鼎沸,船长首先发觉了异常,他担心打扰到上层的贵宾们,于是开窗往外看去。但出现的一幕,差点令他心脏骤停,竟然有一大群人堵在靠近船头的栏杆上,叫嚷着,吵喊着,还有人因此摔出了栏杆,坠了下去,并且整艘船,似乎正向着船头的方向晃去。
“有人摔下去了,快救人吶!”
“救人的也掉下去了!”
“是那个小孩推的!快抓住他!”
“船在晃!哎呦……站不稳了,快扶我一下……”
船长知道不能再看,他立刻披上外套,火速往驾驶室跑去。
被人叫嚣捉拿的元志靖与孙蕾,此刻也并不安全,因船身晃荡,他们有些站立不稳,所以在奔跑的途中不断撞到路上的旁人,而这些被撞到摔倒,然后弄脏身上衣服的人们,也想要抓住元志靖与孙蕾,讨个说法。
孙蕾最开始还想留下来解释,但看身后的人越来越多,周遭的情形也越来越混乱,只好跟着元志靖一起跑了下去。
船长辛苦赶到主控驾驶舱,急忙打开广播,通知人们分散站定,并尽快回到船舱的座位上坐好。
“不要聚集于一处,也不要站在船沿。船很快就会稳定下来,大家快回去。不要因为去救人而趴在栏杆边,这样的行为很危险……”
船长的话安抚到了大部分的人,但却没能让那些经常坐船的人安静下来,尤其是上层客舱的权贵。他们自以为比别人知晓更多,经验更足,便不打算听从船长的命令,而是准备先行抢占救生物资。
“付将军,我们与楼下的贱民不同,他们死了就死了,没什么价值,可我们不一样啊,您还是抗战的主力将军,我们身上也有资助您打仗的物资与财富,咱们可不能折在这里啊。”
“对呀付将军,这船晃得如此厉害,怕是要翻,这可怎么办吶?”
“张老、徐老,你们说的我都知道,我会让属下把救生衣和救生艇准备好,真遇到了什么,咱们定能安全离开。”
游船开始接近长桥,而元知茂等人也终于看清了船上的情形。
只见轮船左右晃动了一下,然后上层船舱的人们蜂拥着挤了出来,向甲板四散,其中左侧的甲板有许多人摔倒,愈发加重了船的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