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色的雕花木门似乎隔不住里面男女欢好的声音,阮平朝由月出尘带着往最里面的一间屋子走去,这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可心里都盘算着之后的交锋。屋门被推开,里头陈设十分简单,只有床榻处显眼,四壁都是雕花的摆件,更挂了红色的纱幔。显得这房间里有一种神秘的情、色的意味。月出尘毫不避讳,进了屋子便将披着的纱衣随意的脱下来,里面只剩一件单薄的肚兜,她换上一副妩媚的面孔,笑道:“没想到阮大人对奴家这样情有独钟啊,竟然宁愿花这么多银子与我共度春宵。”阮平朝厌弃的将她放在自己胸口的手扔到一边,说道:“别恶心我,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赶紧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又从京城跑来了保定府。”月出尘轻笑一声,旋即表情冷静下来:“阮大人,恐怕我的手下已经招的差不多了,你还问我有什么必要吗?倒是我有问题想问,我要的东西呢?”她想要的是那本账册,阮平朝心里明镜似的。“你要那本账册干什么?”阮平朝在赌对方是否知道账册里面的玄机。“哈哈”她笑了笑,面有得色的说道:“阮大人,已经到了我的地盘,怎么着也应该先由你回答我的问题吧!”自从阮景二人进了保定,月出尘便计划了无数种办法挟持阮平朝,没想到竟然是最后这种招数派上了用场。“哦?凭什么说这是你的地盘,你不知道官府就在一条街以外吗?再说,你凭什么以为我是单枪匹马来的。”阮平朝挑眉轻笑。月出尘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却冷然看向窗外:“怎么?外头那个就是你的帮手吗?你以为凭你们两个就能逃得出去?”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门前一闪而过,阮平朝愣了一下。方才景淮生离开的时候,他的确叫他回去让金宝银宝赶来接应,但是怎么能这么快?屋内一片寂静,二人都把注意力盯向了门口。阮平朝有些拿不住月出尘的功夫如何,毕竟那夜这人只负责指挥,一掌未动。他丹田运一口气,准备趁她不备拆了她的膀子再说其他。月出尘自然意识到了对面男人突然狠厉起来的眼神,她默默地将手移动到身后,摸上了腰间的软剑。自己的人也在附近候着,现在就看打起来之前,是谁的帮手先到了。局势僵在此刻,突然屋门被人推开,一个梳着两角发髻的少女端着东西走了进来。木质的托盘里面装着的是一小碟刚刚出炉的香软的栗子糕。“姑娘,这是云妈妈叫我们酒楼送来的栗子糕……”原来是对面酒楼过来送吃食的,阮平朝刚要放松下来,突然那姑娘抬起了脸,他一下子就惊在了原地。浑身上下的血液一时间都冲向了脑袋,他热血上涌,眼眶泛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竟然是失踪了半年多的尹湉湉?!再遇尹湉湉也未曾想到竟然在这里撞到他。自己待得酒楼一直都特别忙碌,哪怕保定灾荒期间。该有钱花有饭吃的人永远都有,只有穷人越来越穷。所以尽管知道前些日子京城派了两位官员到保定赈灾,她也没有多做了解。看样子阮承佑就是其中一位。房间里气氛属实有些诡异,还是月出尘先开口,她从桌子上拿了些铜板扔到尹湉湉面前,不耐烦的往外赶人:“下去吧,下回记得敲门。”铜板掉在地上砸出声响,尹湉湉并没有低头捡钱,反而淡笑了下:“对不住二位,打扰您二位雅兴了,小的现在就走。”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突然有些头晕目眩。阮承佑骗过她,她很生气,所以离开了京城。但再生气,她也没有恨过对方。可看见了这个画面,他和个只穿一件肚兜的妓、女单独在房间里…尹湉湉有些恶心,觉得过去所有对这个人美好的记忆都染上了那女人身上的香粉味,让她想吐。“哎……”阮平朝面有急色,下意识伸手揽了一下她的肩膀,却被对方猛地甩开。那甩开的动作仿佛沾上了什么恶心的东西,甚至都不抬头看他一眼,让阮平朝心里狠狠地缩了一下。因为二人此举,月出尘倒是把眼光放在这小姑娘身上仔细看了看。她目光逡巡到她的脸上,一张稚嫩的小圆脸上毫无表情,那双水灵灵的杏眼里却仿佛有许多的情绪。这不是当初在京城时候那个孤身闯入自己府上救走阮平朝的小丫头吗?!趁二人还未反应过来,月出尘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反身将屋门关严,阻断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