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回不管郝家祖坟冒什么青烟,他家这个宝贝儿子都快保不住了!不出所料,这会儿孙管事已经面目全非的跪在阮府的后堂。“大人,小的真的就见了郝大少爷进了后院以后,那位厨娘就不见了,想来应该凶多吉少了。”孙管事刚被灌了一肚子的凉水,此刻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没想这位大人看着是个清俊书生,审起人来也是这副做派。阮平朝皱起眉,尽管之前的查证之中他就依稀觉得尹娇娇已经不在人世,可这么一听还是不由得心里难受,这要是让小丫头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姐姐已经遭人所害,该是什么样的心情。想到这儿,他的火气更盛,一拍桌子指着孙管事道:“郝永安敢从你们端王府往外带人,他有几个脑袋,你分明说谎!”一看主子拍了桌子,金宝一脚就蹬在孙管事身上,将人踹了个狗啃屎。“大人,小的真没有说谎……”孙管事还想辩解,可银宝已经将刀举到了他眼前:“若是再不说,我就将你扎的满身都是洞,让你血流不止而死。”再看堂上阮平朝,则施施然拿起一盏茶水送到唇边,并不管底下的一举一动,孙管事吓得咽了下口水,深知今日若是不说出他们想听的,恐怕难活。思忖半晌,他终于一个头磕到地上,哭道:“大人,我都说,我都说,您就饶我一条狗命吧!”原来,尹娇娇到了京城以后,原是靠着自己的好手艺成为了京城一家酒楼的厨娘。后来,适逢景匀与友人在这家酒楼吃饭,觉得她手艺不错,应该能得薛老太君的喜爱,便带回府上,成了端王府的私厨。“尹姑娘手艺好,脾气又好,本来跟我们相处的都不错的。”孙管事说道:“可她性子太拗了。”这孙管事负责后厨上面的一应事务,包括采买食材,这是个肥差,谁拿到手里都有不少的油水可捞,孙管事亦然。他用次等食材充高档货,这中间省出钱来都揣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可尹娇娇是个眼睛里不容沙子的,为了自己做的食物的品质,她常常与孙管事就食材问题争辩,久而久之,孙管事便记了她的仇。“小的知道那郝家少爷是个好女色的,便想着将这丫头送到他眼前,能让她从我们膳房出去,我就能继续高高兴兴赚我的钱,可谁知道这丫头是个傻的,一见郝少爷要对她动手,她竟一头撞死在后院了……”孙管事说到这儿,忍不住以头抢地道:“大人,小的真的什么都没做,是郝少爷给尸首从我们府上拖走的。”什么都没做,可却更加可恶。阮平朝忍不住从堂上走下来,一脚踹在他脸上。一个独身来京城寻情郎的少女,一个做事有自己原则的少女,什么都没做错,却这么被这样两个腌臜恶劣的小人坑害。“好,你这小人!”阮平朝心里似有一团火,恨不能将面前这人活生生焚了。孙管事不住磕头道:“大人,真的跟小的没关系,都是郝少爷做的!!”情绪稍微平复,阮平朝冷冷道:“郝永安不过是礼部侍郎家的儿子,他怎么敢在王府上放肆?”“回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其中缘由,只是我家老爷一直对郝少爷态度都很忍让,我们府上的下人待郝少爷也都很恭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为何要放任一个小小侍郎家儿子在自家王府撒野,阮平朝皱起眉头。“银宝,带到地牢里,不能让他死,也不要让他舒坦!”段小莲“皇上,恕臣愚笨,尚未查清端王包庇郝永安其父郝容的缘由。”南书房里,阮平朝坐在宣德皇帝下首,恭敬地将自己从孙管事口中套出的话一一禀报。端王和礼部勾结买卖官员的事情皇上心知肚明,苦于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唉!”皇上长叹口气:“朕这位王兄真的是让人愈发的猜不透,朕年幼的时候他还教过朕治国平天下之道,先皇还夸他是贤良忠孝之人,可这些年就和朝中这样污浊的势力混合到了一起,实在让朕心痛。”端王少年时也曾意气风发,文韬武略样样出众,但苦于生母地位卑贱,所以总被宣德皇上压上一头。近些年端王朝中势力稳固,若是轻易动他,不管内里原因如何,外头都会扣个兄弟阋墙的帽子。历来天子都希望青史留个贤德之名,他也不例外。“承佑,他们之间的勾结牵连要查的清楚明白才行,朕希望此事拿到朝堂之上辩论的那一天,证据确凿无人能驳。”阮平朝讷讷答了个“臣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