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趴在地上,整个人完全呆掉了。被刺中的后背与被划开的脖子都象火烙一样地疼。这是怎么了?我被杀了吗?是人类的话,脖子上受伤就是致命伤,会死掉的吧?为什么?为什么?
好疼,好疼,好疼。背上和脖子都好疼。从塞不住的伤口中流出的血液,渐渐把地面染上一团漆黑。阿尔哭了,在心情最糟的时候,身体又在剧烈作痛。太糟了,太糟了,太糟了。
一动就只会更疼而已,阿尔只得一动不动地等着血止住。只要老老实实的,身体就会自然地得到治愈,只是不知道要花上几天。就算血止住了,只要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就还是会感到与普通人没有两样的疼痛。变成了吸血鬼之后,虽然不会死,但是疼痛的感觉还是一样的。治好需要两天的话,就要一直疼上两天。……虽然会慢慢地减弱下来。
阿尔恨刚才那个男人。可是虽然恨他……却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而且他又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根本不知道吧。他一定是不管谁都行。
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两年前,在强的精肉工厂附近住下来的时候,自己都睡在河边的船屋里,结果被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三人组抓住,施加了暴力。那三个人都很年轻,似乎是把自己当作了无家可归者。那个时候头盖骨碎了,脊椎骨和双腿也折断了。
动弹不得的阿尔被那三个人丢进了附近的河里。他随水漂流了相当的一段路,最后在下游被桥的栏杆挂住,就这样过了整整一晚上。几乎让人昏迷的痛苦折磨着他,本以为真的要死了,还是死掉的好,可是最后却还是没有死成。
滴答,滴答,雨点的频率加快了。雨下起来了。衣服湿透了,好冷。脖颈上的血总算止住了。我能站得起来吗?阿尔问着自己,慢慢地试图站起来,立刻就传来了让他叫都叫不出来的剧痛。阿尔当时就又蜷缩了起来。他知道本来已经合上的脖子上的伤口又喷出了鲜血。
血止得很慢。以前血总是会迅速地止住的……也许是没有力气的缘故吧。只靠着鸡肝,还有偶尔的牛血,是不足以给自己力量的。这样下去,也许背上和脖子上的伤口要花比平时更多的时间了。阿尔一点点地爬行着,缩进了长椅下面。只把腿露出来。但是雨还是落在身上,好冷。
雨滴落在土质的地面上,看起来像是在弹跳着。有点想睡了,也许是体温低下的缘故吧。在睡觉的时候死掉了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再疼,也不会再过着悲惨的日子,也不会饿肚子,也不用再想之前的事情了。
在雨声之间,传来啪嗒啪嗒的雨水打在伞上的声音。有谁走近了。黑色的影子。是刚才那个男人回来了,要真正把自己置于死地吧。阿尔簌簌地发着抖。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他把腿弯曲起来,后背又是一阵刺痛。
黑色的伞遮住了那人的脸孔。啪嗒啪嗒,那个声音带着恐怖的感觉接近了……与阿尔的预想相反,恐怖干脆地走了过去。没有发现躲在长椅下面的阿尔。
阿尔的眼直直地追逐着那个黑伞下的身影,发现似乎是晓。明明只是走过去一下而已,连脸孔都看不见,但阿尔却认为那就是晓。黑伞通过了沙地的旁边,穿过游乐设施,一次次地弯下身体,在附近寻找着,又走回了长椅旁边来。
“晓……晓……”
走了过去的伞发出“哇”的声音,脚站住了。他弯下身子,向长椅下面看来。果然是晓。知道他在找自己,就好高兴,可是心里高兴,眼里却掉出了眼泪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啊,你的脖子怎么了!一片通红啊!”
虽然能听得出担心的意思,可是即使在这种时候,晓的语气也还是在怒吼。
“好……疼……”
“看着就知道很疼了,你的脖子怎么会受伤的?还有怎么缩在这种地方?你在干什么?”
晓抓住阿尔的手臂,把他从长椅下面拉了出来。虽然他的动作并不粗暴,但是身体只要一动后背就是一阵剧痛。阿尔,“啊!”地惨叫了出来。晓也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晓立刻放开了手。黑伞掉在了地面上。
晓愕然地俯视着满身鲜血的阿尔。
【到底,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