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啊。”苏父暴跳如雷,但看老黄那一身的肉也只敢在一旁骂骂咧咧。
老黄并不理会他,只站起来走向苏盛,牵住她的手:“但是,我不愿意给他们的,并不代表我不愿意给你。”
“什么?”苏盛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我们可以结婚吗?”老黄一脸痴情地问她:“你总说自己其实是没有家的,我原本是不太信的。但现在亲眼见到了,你想要家,我愿意给你。我知道我离过婚,有小孩,但是只要我们结婚,你就不需要再去留念那个不值得的地方了。至于你的房子,你爱给他们就给好了,我有的是地方给你住。”
“什么?”苏盛瞪大眼睛再次向他确认。
“嫁给我。”他简短地说,然后单膝跪地:“苏小姐,我在求婚。”
“我不同意!”顾淑芬在一旁尖叫起来:“我绝对不同意!”
“她的婚事必须通过我们点头!”苏建国也在一旁跟着妻子叫唤。
“我问你们了吗?”老黄朝他们翻了个白眼,再次转过头说:“苏小姐,不是买卖,单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嫁给我。”
“好的。”苏盛含着泪点了点头,然后扑向了他的怀抱。
20
有那么一次,陈若谷以为自己看到了张美娟。
他在冬天的某个雾气弥漫的清晨去公司,刚停好车走到电梯口就见到一个与她极其相似的身影,瘦削而脆弱,不长不短的头发温柔地挽在脑后,露出修长的颈项。
陈若谷的心跳漏掉了一拍,赶紧走过去叫她名字:“美娟,你怎么在这里”
对方转过脸来,好奇而友善地看着他,是一个轮廓相似,面容却年轻了许多的女生。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陈若谷无奈地摇摇头,苦笑。
“没关系呢。”女生温柔地笑了笑,嘴边泛起一朵浅浅的梨涡。
他们在同一层走出电梯,对方是来陈若谷公司应聘前台文员的大学毕业生。
顺理成章,秦蔚蓝成为了陈若谷的行政秘书,她非常幸运,不用坐在公司大门口为来往的客人端茶倒水,收取快递和审核考勤。秦蔚蓝的工位就安排在陈若谷办公室门口的卡座上,经常地陈若谷在工作的时候并不关上门,于是两人一抬头就能互相看见,到是也方便沟通工作。
陈若谷那会儿天天与技术通宵加班,熬得双眼通红,第二天下午竟然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沉沉睡过去。醒来身上竟披着一件柔软的羊毛披肩,混合着某人身体和香水的气味,是一种栀子花的香气。这陌生的气味让他在某一瞬间陷入了惊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挣扎着从沙发上起来,揉了揉眼睛,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落地窗的遮光帘严严实实地拉下了,推门走出去已是下班的时间,秦蔚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整理堆积如小山的票据。大约是听到推门的声音,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陈总,你醒啦。”
“你的”陈若谷将手里的披肩递过去:“怎么还不下班?”
“月底了,有好多单据都递上来需要您签字的,我先分类整理一遍。”她接过披肩,顺手将滑落到额头的发丝捋到耳后。
陈若谷愣了一下,点点头:“好的,辛苦你了。”走回办公室,又半路回头问她:“你饿不饿,陪我去喝点粥。”
就在写字楼背后不远的苍蝇馆子,小餐厅光线浓稠,像一滴凝固了许久的蜜糖在空气中慢慢化开。两人在一张油渍斑斑的小木桌前相对而坐,喝着一锅滚烫的虾粥。她将香菜芹菜一股脑地倒进砂锅里搅拌,像老熟人一样伸手将他的空碗装满。
他低头喝粥,抬眼的时候很轻易就见到蔚蓝的眉眼,精致而清透,除了少了一些韵味,其它都像极了她,眼睛像她,眉毛的弧度像她,鼻尖像她,嘴角的梨涡也是像她的。刚好撞见她的眼神,也怔怔地看向他,最后两个人都笑了。
店家送来了陈醋酱油泡过的油花生佐粥。他伸出快递夹了一颗花生到她碗里:“你长得真像我的一个朋友。”
“这种朋友一般都是前女友。”
“你真聪明。“
“那还用说?我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
“喜欢这个粥吗?”
“喜欢……”
“那以后还带来你喝。”
第二日,他为秦蔚蓝定了一束玫瑰。和市面上用月季冒充玫瑰的花不同,他定的是真正荷兰玫瑰,小朵小朵粉色的花苞扎扎实实地一大束,花刺也密密麻麻地扎手,用盒子装着送来公司。秦蔚蓝眉开眼笑地将玫瑰养在玻璃瓶里。他坐在办公室里,不关门,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就能见到粉色花瓣后面那双精致而熟悉的眼睛。
是恋爱吗?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在恋爱,包括秦蔚蓝。陈若谷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这样的关系,在他们分开几个月后,陈若谷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她的影子,这样并不好,他知道。但说到底,人类之所以能从灵长动物走到食物链顶端,除了依靠信息的传递,还有基因中的自私与欲望。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在一起,他们当然也有很要好的时候,例如会一起开车去旅行。
在出发前陈若谷领着蔚蓝去超市买零食,他推着车,她就像孩子一样半个身体都坐在推车里指挥着陈若谷:“我要薯片,还要果冻……左边左边,麻烦给你的宝宝拿一盒酸奶……”她很快乐地笑,突然又一本正经:“万一我肥了怎么办?这么多零食,你会不会嫌弃我?”
陈若谷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就是要喂胖你,否则就是我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