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太宰的话,松田阵平身体微动,转头向他看来。
目暮警官诧异地脱口而出:“太宰老弟,你怎么知道?”
警车的后座车门大敞,佐藤美和子在车后备箱找到了双氧水与绷带,她同松田说:“忍耐一下。”双氧水平铺在他轻微烧伤的皮肤上,酷哥也要疼得龇牙咧嘴。
而白鸟任三郎则帮他找了一套换洗外套,不少刑警有连夜盯梢的经历,像他这样的贵公子总会多准备一套西装,替换皱巴巴的外套。
松田阵平以极快的速度换上新西装,大大方方地说:“没错,我是特意来感谢这小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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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松田阵平感谢,必定与两年前令萩原研二尸骨无存的爆炸案有关。
两年前,警视厅的人以爆炸物处理班警官死亡为代价,证明了共有两名炸弹犯。
不知道是太宰治的幸运还是不幸,年仅十四岁的他就被卷入这旷日持久的案情中。
去年,这名炸弹犯卷土重来,在1月6号当日故技重施,向警视厅送来了暗号。
当时的太宰治正在警视厅做笔录,周围刑警碎碎念着信里的内容,想没听见也很难,便随口说“72名圆桌骑士,不就是当下最流行的全日本最大摩天轮吗?”
刑警们听后恍然大悟,即刻安排了人员疏散与上摩天轮检查,在松田阵平身上发生的剧情提早四年出现了。
可惜的是,警察们并没有预料到,除了后台控制板上的小炸弹外,摩天轮上还有另一枚炸弹,会让摩天轮的悬挂铁箱成为孤立无援的孤岛,而当时上摩天轮搜查的多名从周围征调而来的巡警被困其中。
时间紧迫,爆破班的成员无法在短时间内集结,加之后台已寻找到一枚假炸弹,令警部们放松了警惕,上摩天轮进行搜查的只是平平无奇的下级巡警,既没有拆弹的技能,也没有过人的胆识,即便有心,在最后关头却没有如同另一条世界线中的松田阵平一样,退场的震撼人心,让人久久地意难平。
而是在最后的三秒,出现第一行字时,晃神之下剪断了炸弹的最后一根线,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痛哭流涕,久久不能平静。
这名初出茅庐的巡警在此事件后因悔恨永远地离开了警察岗位。
论理说,下级巡警的失误会酿成一场震撼东都乃至全日本的恐怖袭击事件,然而,事情却不如炸弹犯想象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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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调笑着说:“目暮警官,您真该给我颁布一个特殊贡献奖,我想想……有了,就叫‘炸弹犯克星’怎么样?”看他语调不正经,若真知道太宰做了什么,就明白他没言过其实了。
此时,松田已包扎完,并套上白鸟的衬衫与西装外套,他与白鸟的身形相仿,竟很合身,而与他悼服般的黑西装不同,白鸟任三郎留在警车内的换洗衣物乃是一套灰色的西装,为他增添三分活气。
像在翻涌的漆黑的乌云中照透一束蒙蒙的天光。
小庄替他回忆道:“那天,太宰老师像有隐隐的预感,在警视厅笔录结束后回了趟朝日大楼。”他就像福尔摩斯身边的华生,对担当编辑来说,有这样一位摇钱树新星,就不用再负担其余人了,更别说太宰治出入警局的次数当真像那句名言“侦探是被案件眷顾的”。
甚至有他的反对者在网络上尖酸刻薄地评论:
【其频繁程度,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自导自演呢!】
若那样,可就成平成时代的莫里亚蒂了。
太宰治说:“没办法,有时侦探就有这样隐约的预感呢。”
“更何况,两年前的1月6日,真想忘也忘不了吧,那可是我第一次帮助警方参与案件呢,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还受到被巡警们严密保护的优待。”
这一切,就是在爆炸物处理班的松田阵平不知晓的了。
他只晓得到那一步——警方原本以为只有一名炸弹犯,是在逮捕那名炸弹犯后,停止的倒计时重新亮起,才恍然大悟,原来炸弹犯有两名。
而当天,太宰与案情的交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