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吴节超怀里的东西,几个人眼睛都是一亮。疤痕立刻命令吴节超:“把东西留下。”
“这是我捡到的。”吴节超原本正犹豫不定,如今有人来抢,却让他打定了主意把棋盘护在胸前收好。但他的动作在几个大孩子的眼里,就像护食的小猫一样柔弱可笑。
“这是我的地盘,看清了吗?”疤痕怪笑起来,“这里东西都是我的,你在这里捡的东西也是我的!”他将手一挥,几个人拥上来就抢!
八岁的吴节超打过很多场的架,和人,和野狗,甚至和一头同样饥饿的猪。世上属于他的东西本来就很少,他不想连那一点少得可怜的东西也被抢走,所以每次打架都全力以赴。这一次,他很幸运地……被打掉了三颗牙。
吴节超倒在墙根喘着粗气,脸上都是血,几个大孩子的脚雨点般落在他身上,让他痛得蜷起身子,疤痕哈哈大笑:“叫声爷爷就饶了你!”吴节超脸色铁青咬紧牙关。
疤痕又踢了他一脚,这次脚踩在了他脸上,吴节超的脸被挤压在墙上,挤成了一个奇怪而滑稽的表情,疤痕正在脱皮的带着浓重脚气的脚板踩着吴节超的脸,用力地碾着:“叫啊!”
“叫啊!”几个人一起起哄。
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突然在几人身后响起:“叫什么?”
疤痕转过头,所有人都转过头,除了头不能动的吴节超。松松软软的夕阳下,他们看到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子满脸好奇地走过来。
“叫什么?”女孩又问了一遍。
“爷爷!”光头得意洋洋地说。
“叫什么?”
“爷爷!”
头不能动的吴节超脑子动得倒挺快,他咧开缺牙的嘴笑起来时,光头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狠狠地怪叫着朝小女孩扑过去,高高举起的拳头正要落在小女孩脸上,却突然停住了。
一袋包子伸到了他的拳头跟前。
小女孩举起热腾腾的包子,温润如水的大眼睛真诚带笑:“给你吃。”
口水从疤痕还有他的跟班们嘴角流了出来,他们的表情由愤怒变为惊喜。对饥饿的乞儿们来说,一袋热包子比一个来历不明的木盘有用多了。疤痕一把抢过纸袋,带着他的跟班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然后,他们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愕然互相对视……一个个倒在地上。
吴节超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旁边的小女孩好整以暇地笑呵呵说:“蒙汗药。”她看上去也只有八岁,穿着整整齐齐的紫色衣裙,因为正在换牙说话有点漏风,听口音并不是商州本地人。
“我……我叫吴节超。”吴节超看到她睫毛下的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好在他的脸本来就又红又肿,也看不出来。
“哦。”小女孩似乎很无聊地看了他一眼,“就算你有节操,迟早也会掉光的。”
“……”是“节超”不是“节操”好吗!
在小女孩转身准备走开时,吴节超突然发现,她背后轻轻巧巧背了一只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