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出嫁?”晏瑾微微皱眉,似乎有些疑惑,“未曾听闻宋大姑娘有婚配之人,请问是要嫁给何人?何时出嫁?”
大夫人此时有些得意,抢在宋韵文之前说道:“四皇子恐怕不知,大皇子看上了我们嫣然,两人不日便要成婚了!届时四皇子的哥哥娶妻,温惜的姐姐嫁人,亲上加亲,真是……”
晏瑾一愣,故作沉思状,打断了大夫人的臆想:“我是听说皇兄要娶妻了,可我怎么听说是要娶丞相和吏部尚书的女儿?”
“什么?!”大夫人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宋温惜并不讶异,昨日晏望宸便说了大皇子要娶妻之事。大皇子突然要娶两个妻子,还是高官重臣之女,无非就是看中了女方家的权势。
这才是正常之举。
宋温惜先前还有些奇怪,堂堂大皇子,就算要娶妻,自然也应当像晏望宸一样,娶位高权重之人的女儿,而不是宋家这样的小门小户。
“殿下所言可是真的?!”宋韵文也慌了神,他虽然不至于像大夫人那般,误以为大皇子痴迷自己的女儿,可听宋嫣然那个意思,大皇子也是要娶她的,怎么眼下竟娶了别人?
“这……”晏瑾装作眼神慌乱,“我是不是多嘴了,娶妻这事,皇兄未曾张扬,我原本也不该多说的。”
说罢他看了看天色,又匆忙道:“不早了,我打扰许久,该回府了。宋大人,大夫人,等皇兄娶妻后,我定然会来宋府提亲,请二位放心。”
他传达消息的目的已经达到,此时便该打道回府,同三哥邀功去了。
宋韵文和大夫人强撑着精神,挤出笑容将四皇子送走。
待大门关上,宋韵文立马阴沉着脸,派人将宋嫣然叫来前厅。
宋嫣然早就听府中下人说,今日四皇子亲自登门拜访,以为是宋温惜的婚事谈成了,自己的婚事也有了着落,满脸笑容地来到了前厅。
还未进门,她便巧娇笑着调侃道:“妹妹还真是有些狐媚子的功力,只那一炷香的欢愉,就牢牢勾住了四皇子……”
宋嫣然一只脚刚踏进房门,便看到居于高位的宋韵文,脸色沉得能滴出水,而一旁的大夫人神色担忧,欲言又止。
只有宋温惜,沉静如水,面无表情。
大夫人一见到宋嫣然,立马就起身扑上来问:“孩子,娘问你,大皇子可说什么时候来宋府提亲?可有赠你什么信物?”
宋嫣然有些莫名:“娘,我大皇子金口玉言,还用得着什么信物?”
那便是没有了。
宋温惜垂眸,心里冷笑,宋嫣然当真是鬼迷心窍,听信大皇子的话,将宋府推入火坑。
宋韵文闭了闭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宋嫣然,我一生行事谨慎,如履薄冰,却偏偏生了你这样的一个蠢货!”
宋嫣然见几人脸色都不太好,有些心慌,抓住大夫人问:“娘,到底怎么了?”
大夫人眼睛通红,几欲泪下,哽咽道:“刚才四皇子来府中,说……说大皇子要娶妻了。”
“这不是好事吗?四皇子都知道大皇子要娶我了?”宋嫣然紧皱的眉头松开,笑着问。
“大皇子要娶的,是丞相之女,和吏部尚书之女!”宋韵文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这蠢货,显然是被大皇子摆了一道!大皇子一开始,就只是想利用你,逼我去说服尚书们!”
“怎么会?!”宋嫣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大皇子那日明明同我说……明明说……只要父亲说通了尚书们,就会来宋府提亲!他……他与我同床共枕,亲密无间,怎么会食言?!”
宋韵文觉得她无可救药,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宋嫣然一时无法接受事实,委屈地看着宋韵文:“不可能,这不可能……大皇子说他第一眼看见我便喜欢我,他说他喜欢我,说我同别的女子不一样!……不,他娶别人一定是权宜之计,他会娶我的,一定会娶我的,父亲!你休要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大皇子他说过会娶我的!”
宋韵文猛地站起,将手旁的茶杯砸向她:“蠢货!”
大夫人见状连忙替宋嫣然挡住,茶杯里的热水撒了她一身,茶杯重重地砸在她身上,又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之声。
但大夫人顾不得满地的陶瓷碎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跪着上前拉住宋韵文的衣角,哭着道:“老爷,老爷你想想办法啊老爷,我们嫣然不可就这样失了清白!大皇子怎么能言而无信啊老爷!”
尘埃落定
宋韵文冷冷地抽出自己的衣角,道:“大皇子高高在上,我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想让我一介书生,拿刀架在大皇子脖子上,逼他娶你这送上门的蠢女儿不成?!”
“老爷!她可是你的女儿啊!她往后要怎么嫁人啊!”大夫人依旧跪地苦苦哭诉。
“我从未教她自作主张与男子私通!她如此有主意,那么自己做的事,就得自己负责!”宋韵文转过身,背对着大夫人,沉声道,“如今宋府,因为她这个蠢货,已经深深踏进太子之争这个深渊,所有人都知道我为了大皇子的事奔波。别说她的婚嫁之事,现在整个宋府都是风雨飘摇,前途不明!”
宋温惜一阵心虚,她又何曾不是这样的蠢货?唯一不同的是,她不曾妄想晏望宸会娶她为妻。深宫中的人,哪有不攻于心计的。他们说的话,没有一句能信。
按照晏望宸的计划,今日四皇子来宋府说这婚事,是故意要将大皇子的婚事透露给宋韵文,好让他不要再做当太子丈人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