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静下来,耳边忽然又回想起晏望宸说的话,他说每月初五他都会来。可为什么是每月初五呢?
他又为什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农庄,找青楼女子来行鱼水之欢?
宋温惜想起了她第一次见晏望宸的时候。
那似乎是三年多以前了。原本皇上要将她的长姐许配给晏望宸,可不知为何,长姐突然重病,婚事便作罢了。那时晏望宸来府上看望她的长姐,一身青衣,身形修长,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让人觉得疏远。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可彼时还未对他动心。
直到后来,她出门买炭,被一群泼皮无赖盯上,险些被拖到巷子里奸污。是他及时出现,将她救下。人人都说三皇子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可那日他以一己之力打跑了五个人,她才知道,他会武功,而且很强。
还有在那之后,又过了一年,她的姨娘去世,任她如何苦苦哀求,府中就是无人肯出钱让她安葬姨娘。这无疑是大房夫人下的命令,不准她安葬姨娘。也是他,路过在府门口痛哭的她,丢给她一笔钱,对她说:“拿着钱过了这道坎,不要再当街哭哭啼啼,我最讨厌听到人哭。”
传闻都说三皇子是废物,好逸恶劳,玩世不恭。她却相信他不是传闻中说的那样不堪。因为他屡次对懦弱无用的她出手相救。
他是那样好。
只不过如今,他让她觉得陌生了。
希望姑娘帮在下解毒
第二日,宋温惜只觉得浑身酸软,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可她一个人生活在此处,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宋温惜其实并非从小生在庄子上,她父亲是礼部侍郎宋韵文。
两年前,她和姨娘被宋府的大夫人以生病不吉利为由,赶到这庄子上来住,初来乍到还有些不适应。姨娘也因茅屋破败、漏风漏雨,而染了风寒,没钱医治,拖到最后得了肺病,郁郁而终。
从此她便只有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修修补补却依然破旧的茅屋,学着耕田种地,春种秋收,勉强饱腹。
好在姨娘留给她许多书,又教了她读书写字,让她不至于太寂寞。姨娘从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因当初家道中落,为了不被发卖为奴,才自愿嫁到尚书府做妾。
除了看书写字,姨娘还断断续续教了她许多东西,绣工、弹琴、吟诗作画,甚至是烹饪佳肴。
只是在这孤苦无依的偏僻农庄里,她会的大部分技能都不能助她过得更好。好在农庄上的人大多数热心又善良,靠着邻居的帮助,她总算是在农庄上活了下来。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你……就住这里?”
宋温惜猛地回过身,看见了站在院门口的晏望宸。
相比于昨日的如饥似渴,他今日似乎又回到了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穿着一袭青色锦衣,玉冠束发,同她记忆中的他重叠。
此时他正打量着她的院落,似乎是有些嫌弃。
“公子是何人?”她想装作不认识他。毕竟昨日场面尴尬,她也不希望他记得她。
“昨日我们才见过,今日就不愿认在下了?”晏望宸微微一笑,便走进院子,“那在下不如帮姑娘回忆回忆。”
“我记得!你不要再过来了!”宋温惜怒声道,警惕地看着他。
他不要太欺人太甚,昨日已经折腾了一番,算是报过恩了,今日又跑来她这里做什么?何况,他又是如何打探到她的住处的?
“开个玩笑而已,姑娘莫慌,在下是来给姑娘道歉的。”晏望宸停住了脚步,眼底闪过一丝愧意,“昨日是下人找错了对象,误以为姑娘是春雪阁的人,冒犯了姑娘,在下深感惭愧。”
果然是将她认错了,大概是昨日他约的姑娘没找到地方,让老鸨同他又联系过了。
“既然是认错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公子不必忧心。”她面上风轻云淡,声音也十分清冷,可心底还是忍不住一阵酸涩。
他还是没有认出她。若不是他手下认错,他昨日是否就同别的姑娘……
晏望宸一愣:“姑娘不要在下负责?”
宋温惜抬眸望向他,轻笑一声。
负责?如何负责?就算她依旧是礼部侍郎的庶女,他也未必会对她负责。毕竟晏望宸身为皇子,要娶之人必然身份高贵,而她的父亲只是一个四品官员,他岂是她可以肖想的?
但宋温惜也懂了,晏望宸这样试探,恐怕是把她当成了乡野村女,担心自己是攀炎附势之人,日后若是知晓了他的身份,会赖上他。
“公子多虑了,我说了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狗要如何负责?”宋温惜心里有些委屈,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会很好听。
他既然不会娶她,无非就是想着拿银子打发她罢了。可这样的银子,她不想要。
闻言晏望宸的脸色果然微微沉了下来,但他却并没发作,反而突然笑了出来,说:“既然姑娘如此豁达,不如在下就有话直说了。昨日我那般失控,是因为中了毒。此毒异常凶猛,每月初五必找人交合,否则会浑身剧痛,不治身亡。”
宋温惜微微一愣,蹙眉道:“中毒?什么毒?”
“目前还未可知,身边的大夫也还未能配出解药。”晏望宸眸色暗淡。
“在下也并非浪荡之人,不想每月初五都要换一位姑娘。昨日不慎夺了姑娘清白,事已至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姑娘每月初五,能帮在下……解毒。”
“你说什么?!”宋温惜不可置信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