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她倏地一僵,感觉到陌生气息无声息的靠近。多年来刀口舔血的经验让她旋身后翻,身子后掠数丈却被劲风迎面,撞到柱前便跌摔而下。
她闷哼一声,见满园飞花落叶,簌簌而摇。
一细窄的叶子,如冰凉蛇影,贴上她脖颈。
飞花摘叶可杀人者,她知道楼中恰有一位。
她大气不敢出,知那人武功高强,生怕自己死于此间。缓了片刻,她听到少女很淡的声音:
“你说,‘我必配合你们杀’。杀谁,我吗?”
知道自己躲不过,被挟持者僵硬抬头。
二月时节,满目花飞,春景濛濛。
来人是少女之姿,戴着长纱斗笠,遮掩面容,只有夹着一片叶子抵在她脖间的手指细薄如笋,不蕴杀气,却让人胆颤无力。
隔着幔纱,雪荔知道对方看不清自己的面容。她一步步上前,威胁得人步步后退。
雪荔慢条斯理:“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把这里‘秦月夜’的杀手都召回来,随便你们做什么,别再来追我便是了。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做不到,我就换人。”
被挟持的女子汗流浃背,知道雪荔杀人如麻,也知道此女无心无情,乃是楼中一等一的“怪物”。自己打不过她,若不顺从,恐怕今日性命难保。
女子咬牙:“即使我当做没发现你,只要离开建业,‘秦月夜’的追杀仍然不会停。”
雪荔整个人笼在白纱后,风吹纱扬,她的声音亦如烟霞雪雾,淡渺无比:“你对我的关心既不让人感动,也很没必要。”
——哪个关心你?!
被挟持的女子差点冷笑出声,强行忍住,配合雪荔行事。她相信雪荔迟早落网——
“秦月夜”的追杀,天南海北,无人能逃。
即使雪荔是楼主的弟子。
可是被挟持的女子不懂,雪荔为什么要弑师?楼主待雪荔不好吗?
算了,怪物的心思,岂是常人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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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夜将军身死的消息传来时,雪荔忙着威胁人放过她,而有一辆华盖马车,悠缓驶入建业。
马车经过盘查,过了城南门,车中氛围十分喧闹。
车中坐着三人,一中年侍卫抱剑闭目,靠边歇息。一少年侍卫忙前忙后,一会儿剥橘子,一会儿摇扇吹风,伺候坐在中间的那位年少公子。
被服侍的小公子眉开眼笑,颐指气使:
“粱尘,把那个荔枝水给我。”
“粱尘,刚才窗口那阵风吹得本公子头晕,你快看看我是不是要病死了。”
“哇,这个糕点好腻,不吃了。给阿曾吃吧。”
“阿曾,你怎么一路沉闷不说话,是不满意本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