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们了么。”
张六郎扶起这个宫女,又抚摸她的脸庞:“今日脂粉涂的太厚,也不知道水里的野鸭子喜不喜欢。”
年少的宫女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眨着眼睛正欲询问,就被两名内侍官架着,一二三丢进了池子里。
“啊!。。。”周遭宫女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尖叫。
“嗯?”张六郎微抬下巴,眸深如潭。
宫女们纷纷捂住嘴巴把头伏低。
只见池子里激起一阵阵水花,不一会儿,便起了一道漩涡,白色的脂粉缓慢从这道漩涡中飘散出来,像雪花一样。
张六郎呆呆望了一会儿,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差人捞起来吧,打扫干净。”
一名瘦小的青衣内侍官走上前来。张六郎立即把近侍都遣散了。
“有什么消息?”
“我们的密信送过去时,凌少卿已经到了沙州城了。”
“哦?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张六郎看了来人一眼,眼角微动,“出事了?!”
内侍官略微紧张:“康伏施他们不认识凌少卿,在他入城之时为了探虚实,给他下了药。”
“什么?”张六郎紧张神情一闪而过,“死了没?”
“没有。只是探虚实,给了个下马威,后来才知道是司刑寺少卿。”
张六郎双手负于背后,两指不断摩挲:“不能让他死在沙州,否则凌海镇一定会把沙州搅个天翻地覆,我们做的事就瞒不住了。金子呢?运出瓜州没?”
“奴正要说这个。”青衣内侍官朝两边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金子出城时出了点意外,被官府截了。”
“什么?!”张六郎洁白如玉的脸突然变得狰狞,“我的金子被截了?谁截的?你的意思是。。。我半年的心血就这么白送凌越了?”
“六郎息怒。小声点。”青衣内侍官慌张朝周围看去。
“小什么声,一群废物!”张六郎一脚踹到青衣内侍官的心口,后者本来身形就瘦小,被这么用力一踹,竟然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好你个凌越!”张六郎眼底渗出红丝,脸色越发惨白,“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没有这批金子,我将来如何在洛阳立足。。。”
青衣小官身体抖成筛子,颤颤巍巍道:“信上说马车行的人出城门掉落了一尊佛像,被、被城门郎注意到。官府派了人去瓜州暗访,好在接应的人看时辰已到货却没到,提前撤走了。”
“佛像好好的在马车上,怎么就那么巧在城门处掉落!”
“小的也不知道啊。”青衣内侍官试探着抬头看了一眼张六郎。
“嗯?”张六郎眼睛微眯。
“但是、但是我们的人没有暴露。”青衣小官闭着眼继续禀报,“据信上说,官府把沙州的一个□□坊列为了怀疑对象,因此我们暂时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