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独解支送来急报,默啜两边退兵,打算与大周和解了。献降使者大概六日后就会到。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才能一并回洛阳。”李隆基道。
“你要留在这里做受降使?”元白问。
李隆基点点头:“论权力,军中独解支最大,论地位,现下我最尊。独解支惧怕朝廷权势,把受降使的位置让给我了。”
元白眉宇微挑。
李隆基无奈笑了笑:“我可没拿品阶压他,是他自己惧怕皇室权威。”
元白想了想,道:“这样也好,平白得一个功劳傍身。”
李隆基道:“嗯。小白,此事还要多谢你。我一介闲散郡王在陇右道私自参与战事,又被俘获至王庭半月,这件件桩桩肯定会被言官指着鼻子参我干扰军政大事,另有图谋。好在你用我的名义送回王庭舆图,此为功劳一;此次独解支又把受降的任务让给我,此为功劳二。有这两个功劳傍身,我这条命,大概率是能保住的。”
元白脸色微微变了变:“你为保瓜、沙二州和将士们的性命,在北辰山与阙和图额周旋差点丢了命,这帮人眼中没有大义,反而只顾着党争拉宗室下马,何其荒唐!”
李隆基摇摇头:“没有陛下的任命,我私自染指军务本就是大忌。”
元白道:“但派你来陇右道查霜羽青兰案的,也是陛下。你辛苦找了药草回去救她,她反手就把你丢在大漠,实在冷酷无情。”
李隆基道:“帝王心,海底针。况且我也感激她,要不是这一趟,我怎么会遇到你。”
“你说什么?”元白仿佛被当头一棒。
“帝王心,海底针。”
“不是,下一句。”
“若不是这一趟,我怎么会遇到你。”
元白心跳忽然加快,若不是这一趟,他怎么会遇到他。。。
“怎么了?”李隆基见元白突然变了脸色,唇色全无,赶紧站起来走到元白跟前,紧张地抚上他的额头,“不是退烧了么,怎么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没事。”元白深深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一位故人来。”
“谁?”李隆基问。
元白摇摇头,他目光流转,忽地又抬眸看向李隆基:“三郎。”
“嗯,我在。”
“你以后会变吗?”
“变什么?”李隆基不解地看着元白,“小白你哪里还有不舒服吗?”
“不管今后经历什么,见到什么,那个年少时的你,抱着赤子之心的你,会变吗?”
李隆基眼眸微闪,拉起元白的手覆上胸口:“如你所见,三郎在你这里,永远不会变。”
元白看着眼前的人久久不语,他是那样的温柔、真诚,眼神无比的坚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