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初春天气穿着短褐,身上却不断地冒着汗,摸额头也不发烫,真是奇怪。猎户心急如焚正要上山请和尚,突然手臂被拉住。
“别走。”
有气无力的一声呻吟后,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李小郎君,你总算醒了!”猎户大喜,抬起男子右手脉搏探了探,“脉象看应该无碍。。。真是太好了!对了,李小郎君为何晕倒在木屋外?”猎户疑惑的看向李隆基。
“我。。。我打了两只兔子,寺庙不让杀生,阿、咳咳、阿娘让我给你送来。咳咳。。。”
猎户赶紧打了一碗温水过来,道:“郎君不要着急,先喝碗水。”
李隆基眯缝着眼望向屋外,此刻天空复晴,草木盛着水珠,在阳光下闪耀着。一只猎犬被栓在门外,百般无聊的嗅着青草。
疏林草地、木屋、猎户。。。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道:“田兄,现在什么时辰?”
“马上就到未时了。”
“咳咳,我刚才应该是中了瘴气晕倒了,多谢田兄救命之恩,改日来答谢。”李隆基穿上草鞋,施了一礼,道,”阿娘还等我回去吃饭,在下先告辞了。”说完踉踉跄跄往门外去。
猎户赶忙上前搀扶道:“窦夫人有心了,野兔我收下了。只是李小郎君的身体真的无碍吗?在下可送李小郎君上山去。”
“不必。多谢。”李隆基答谢完猎户,独自杵着竹杖晃晃悠悠上山去了。
还是那条石板台阶路,还是那座小隐寺。
此刻的小隐寺突然响起了三声钟响,铿锵有力,如雷灌顶。
“有客至?”
李隆基加快了脚步,到山门时见一匹三花骏马拴在门前,顿时嘴角上扬。
“父亲,是父亲来了么?”李隆基换了件干净的白色宝相花长袍,疾步走进后堂。
斋堂内站了两个人正在交谈,见李隆基走来,齐齐转过身来。
一个是阿娘,一个是。。。老师?
站在妇人身旁的中年男子,着褐底双鹿连珠纹常服,捋着一把山羊胡,眼角满是褶子,鼻头圆圆,鼻翼旁有颗不大不小的红痣,正笑眯眯看向自己。这人正是李隆基的老师,睿王府长史姚元崇。
“半月不见,老师安好。”李隆基郑重施了一礼。
姚元崇似乎看透了眼前这位小郎君的心思,笑呵呵道:”前日百济、新罗、日本遣使到达洛阳,陛下派相王出面接待,这两日吃住都在鸿胪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