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身绯色襦裙,碧水色半臂衫,肩披描金团花披帛,面上施粉黛花钿,估摸也是吓得不轻,脂粉起了裂纹,显现出眼角细纹。
“没事了,都散开吧。”余阳遣散周边行人,又捉来商队领头:“故意的吧?!这条命不想要了是不是!”
那胡商亦是吓得魂飞魄散,又看这两人衣冠不俗随身配刀,当即跪下喊到:“对不住对不住,安某初来陇右道经商,路过沙州顺道来上柱香祈求平安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这就赔钱给二位郎君和娘子。”说完抖着手从蹀躞包里掏出两枚小小玉石,依依不舍的递过来。
“算了,奴家也没受伤。多亏这位郎君反应快,帮奴家挡了灾。”女子捂住胸口,再次朝李隆基点头致谢。
李隆基淡淡看了这女子一眼:鹅蛋脸,脸上浓墨重彩、眉眼端庄,就是眼里含着淡淡的忧伤,让人心生怜惜。
“罢了。既然这位娘子不介意,我也不追究。余阳,放了他。”李隆基收回目光。
胡商大喜,作揖如捣蒜,和仆从们踉跄捡了布匹就跑。
余阳忍俊不禁:“跑那么快干嘛,我们又不讹人。真是一毛不拔的市井奴!”
“多谢二位郎君,等下我定多烧几柱香为二位祈福。”女子道完谢即招呼奴婢往寺里去。
她身形瘦高,绯色长裙衬得腰肢纤细,盈盈一握。但正是过于高挑的身形让她走路的姿势格外显眼。
她走路一瘸一拐,似是腿上有疾。
余阳望着女子背影,唏嘘道:“年轻时候定是个大美人。这个子也太高挑了,可惜有腿疾,在夫家过的不如意吧。”
李隆基瞥了一眼余阳,冷冷道:“多嘴。”转身也往寺门中去。
余阳突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悻悻然住了嘴。
穿过山门、天王殿,再往前走就是大雄宝殿。殿前庭院中立一丈高石经幢,须弥座上设仰莲,经幢八面,上部阴刻佛顶尊胜陀罗尼经,下部为捐建信徒名字及题记,密密麻麻刻了几十人姓名。
站在庭院向内望去,可见大佛衣裙广阔,众多香客跪拜在地。里面香火烧的旺盛,云雾缭绕。
门口站着一锦襕袈裟僧人,正在和一年轻郎君交谈,这个僧人正是兴龙寺的主持智远。据闻智远年轻时在甘泉河畔与玄奘法师有过一面之缘,得了点化,就此便落脚在沙州城传业授法,广善布施。
智远见李隆基与余阳迎面走来,与年轻郎君交代几句,后者拱手行礼,转身就入了西面庭院。
“敢问可是洛阳凌郎君?”智远几步相迎上来。
李隆基看向余阳,余阳摊手表示我也不知道他为何知道。
智远打着哈哈笑道:“凌郎君莫恼怒,昨日慕容参军亲自过来通知,是以贫僧在此恭候郎君多时。”
二人相视一眼:回去就把裴霖嘴缝上。。。
李隆基礼貌道:“今日是母亲寿辰,我过来为她祈福。”
智远颔首称赞道:“郎君如此孝心,夫人泉下有知定很欣慰。香具已备好,请郎君随我入内。”
李隆基被领到大殿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