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就去。。。”军医放下艾柱,满脸踌躇转身欲走。
“等等。”元白喊道,“去灶房取盐时,就说是临淄郡王吩咐的。”
军医愁容逐渐延展开来:“属下知道了。”遂轻松往外退出。
李隆基故意抱臂半俯下身来,面带肃色道:“本王有发号施令吗?小巫医敢越级?”
“我有什么不敢的。”元白十分配合答道,“我就是一介西域郎中,难不成郡王阁下还能把我流放到比西域更远的地方?”
“那到不至于。”李隆基靠在元白耳边,轻声道,“把小巫医关在李某身边,是李某一生夙愿。。。”
元白手抖了两抖。他侧过头来,李隆基的脸正好就在眼前两寸,一脸得意望着自己。
耳根瞬间通红,元白忍不住弹开一尺距离,道:“在沙州时怎么没觉得,你嘴巴这么能说。”
“跟小巫医学的。”
“。。。”
“对了,你为什么要跟军医说,是我下的命令?”李隆基站直了身体,不再嬉闹。
元白无奈叹了口气:“边军艰苦,盐是贵重之物,凡出征路上非将官不得私自获取。酒就更不用说了,上战场的兵谁敢战前喝酒,不要命了。所以酒也是军中严格管理之物,若不是打完胜仗归来,不可擅自抬出。”
李隆基若有所思点点头:“难怪。。。”
元白揉了揉肩膀,道:“沾郡王的光,让苏某免受更多皮肉之苦,多谢了。”
李隆基抱臂站在一旁,神情略微凝重:“我竟不知道,边军连盐都是贵重之物。
元白道:“这不怪你,你久居宫中,对几千里之外的大漠军营知之甚少。艾草便宜,获取容易,对大规模大用量的军营来说,的确是快且简单粗暴的治疗手段。”
“若是朝廷能好好对待这些边军,这些士兵就不会再受这些苦难。”李隆基动了恻隐之心。
“当今天下富绅、官员兼吞土地严重,致民户、军户逃亡甚多,税役艰难,国库羸弱。偏偏我们的皇帝陛下还喜欢大兴土木修建寺庙、开窟求福,到处都是钱,却没有一分多余的用在改善边军条件上。”元白道。
“他们甚至还贪腐这笔保家卫国的钱。”李隆基咬紧了牙。
元白暗自瞥了一眼李隆基:“现在见识了?”
“等太子伯伯登基,天下重归大统,我会找机会求父亲上奏。”
“奏什么?”
“为边军鸣冤,杀贪腐,扩军费兵马。”
“李三郎,你是嫌命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