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泽为此感到热泪盈眶。
但与此同时,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来去无踪,神秘得像是一个刺客,正在执行不可言说的任务,说一个字就会被灭口那种等级的。
虽然朋泽跟着他,知道他只是在做一些工作,攒一些小钱,学一些新东西,磨炼一些新技能,但是谁知道他脑子里还有没有在想别的什么,比如把忒瑞亚吊起来打这类的,噢,这可能只是他的一点个人想法,仅作参考。
只是有一天,觉得一切都准备好了的沙缪终于下定了决心,离开这座小城。他还没有忘记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总不可能是在这个小城里打一辈子的工。
对于他的决定忒瑞亚没有任何意见,他连头也没抬,随口吩咐着:“慢慢敲三下门,玛吉玛娜会为你开门的。”
这总让朋泽觉得奇怪,像是某个情景喜剧,演的是放纵孩子的老爷和他叛逆的儿子。
于是叛逆的沙缪头也不回,答也不答,径直出门去了。
关门声落,忒瑞亚这才放下手中的报纸,朝后靠着座椅,稍加思索:“我是不是对他太严厉了?”
玛吉玛娜替他倒了一杯茶,显然给不出公正的回答:“大人的任何决定都是英明的。”
忒瑞亚不喜欢脱离掌控的感觉,但是沙缪却让他时时刻刻都有种危机感,他在摸索拿捏沙缪的软肋的同时,沙缪也在试探自己的底线。比起聪明的孩子,他更喜欢乖孩子。
堕天使事件是一个引子,让他那么大胆地在吸血鬼事件里也如法炮制,忒瑞亚当然不可能如他所愿,他恰当地动用了一些恐吓的手段,并希望能达到禁止的效果。
沙缪保持着许多良好习惯,比如记笔记。他还是不认为去地狱走的那一遭是幻觉或者臆想,那里的每一种感觉都那么真实,甚至包括最后那个神秘人和他赠予的羽毛,他甚至还记得羽毛四周温暖祥和的光芒。
他蜷缩在车厢的角落,同货物一起,这是他能找到的去另一个城市的最便宜的交通工具。他借着破损油布漏进来的光,翻着自己的笔记,小声问道:“朋泽,地狱里,有什么东西有着洁白的羽毛,还有温暖的光芒的吗?”
朋泽直截了当地回答他:“地狱里的任何东西都和洁白温暖无关,如果你想要问天使那不该在地狱。”
沙缪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天使?”
朋泽觉得很莫名其妙:“难道不是吗?洁白羽毛,纯洁温暖,这多么符合你们对天使的刻板印象。”
沙缪:“天使会在地狱吗?”
朋泽:“恶魔会在天堂吗?”
沙缪:“我是说认真的。”
朋泽:“我觉得正常情况下是不会的。”
沙缪:“那不正常的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