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也和我赌一赌,关于忒瑞亚会不会来。”
朋泽一脸诧异:“我干嘛要和你赌一些无聊的东西?”
“是吗?”沙缪脸上难得浮起了笑意,“我还在想,如果你赌赢了,就给你一点血液呢。”
朋泽:“我后悔了,我现在要和你赌一赌。”
沙缪脸上笑意更加明显:“晚了,过期不候。”
朋泽:“”
完了,他这个小主人已经和忒瑞亚一样坏了。
贪婪
无论外面的天气怎么样,一旦你开始靠近那片森林,就会发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仿佛阴雨沉沉,始终笼罩着一层暮色,很符合人们对于灵异事件高发地的刻板印象。
但其实这个地方并没有那么邪乎,也不是所有靠近雾湖的人都会丢掉性命,这附近也不乏一些穷困潦倒的人,只是为了摘点森林里的浆果。
脚下的路一直往森林深处延伸,在路边立了一块木牌,用红色油漆写着一个“s”,那是当地人立的标志,提醒来摘浆果的人,前面已经不能再深入了。按理说鲜少有人进入的话,往里的路应该被青草淹没才对,但是那一条蜿蜒的小路却裸露出光秃秃的泥土,好像那些野草知道不该长在上面一样。
沙缪将提前准备好的细线拿出,一头系在木牌的底座,剩下的在他手里。
太安静了,这里好像没有一只鸟,也没有任何爬行动物,更别说那些食肉的猛兽,逐渐弥漫的雾气无声无息地吞没他来时的路,他好像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小路的尽头终止于湖泊水面,沿着湖泊周围一圈都寸草不生,湖水好似浓缩的雾气,根本看不见底下藏着什么。抬头看去,湖泊也逐渐消失在雾气里,看不出湖泊到底有多大。
朋泽如同到了一个旅游胜地一样兴奋:“我喜欢这个地方!太适合生活了!水源充足,植被茂密,浓重的雾气注重个人隐私,还没有太阳!”
沙缪没有理会他的自言自语,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木桩,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就将木桩钉在了地上,他已经事先用圣水浇淋过,不会被邪恶生物轻易地移开。
换好第二捆细线,他这才抬起头向两边看去,没什么差别,似乎往哪边走都一样。
于是他开口打断了还在喋喋不休诉说喜爱的恶魔:“朋泽,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选择走哪一边?”
朋泽思量了一下:“右边,我早上出门喜欢先看一看右边的风景。”
沙缪果断地转向左边。
朋泽气急:“喂!”
看得出来曾经这片裸露的沙砾也曾经是湖底,不过湖水下去太久了,沙砾十分干燥,好像才从烤箱里取出来。想到这里,沙缪忽然站住了脚步,低下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沙砾。不太对劲,它们太干燥了。
但这点不对劲并没有打断他的行程,沙缪回头看了一眼,确认细线那一端仍然系在某个物体上,然后他继续朝前走去。
他的路程中没有看见任何一个活物,无论是森林里还是湖泊上,那传言中的鬼魂似乎并没有发现他这个闯入者。
忽然身后传来的牵拉感让沙缪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看向不断颤动的细线,似乎有另外一个生物正在拉扯着它。
他终于站定了,手中的线团已经所剩无几,还好在这之前,有东西上钩了。
他的身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护身符,每一样饰品都刻下了符咒,就连这根细线都浸满了圣水,可以保证在看见不祥之物的时候能把整个背包的东西都使出来。
浓雾之中,不速之客终于显露真身。
出乎意料的是,那是个看上去有些腼腆的消瘦男人。他穿着贫民最常见的衣服,上面已经缝补过好几次,裤脚勉强遮住小腿,暴露出他瘦得皮包骨的脚踝,忙于生计让他疏于打理,头发满是泥土,汗水和灰尘共同勾勒了他脸上的沟壑。
他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松开了拿着线的手,连连道歉:“真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好奇。”
在这里见到一个人比见到奇异生物更令人诧异。沙缪瞳孔一缩,他并没有在在这个男人身上看见什么光芒,虽然他大概率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此前出的差错让他并不能百分百信任自己的眼睛。
空气之中只有潮湿泥土的气味,雾气冷冽,没有别的异味。沙缪看着男人冷得瑟缩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这个问题让男人脸上有了一丝迷茫,他有些不确定:“也没有多久吧。”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住他太久,他立马欣喜起来:“我一直在这里绕圈子,都有些着急了,还好遇到你了,你知道怎么来的吗?我想快点回家去。”
沙缪静静地看着他:“顺着线,你就可以回去。”
男人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就连忙朝后走去,只是没走出去几步,就惨叫一声,再转过身时,手上拿着断掉的线,他表情惶恐,又怕沙缪怪罪:“真的不是我弄断的,它就这么断了!”
这个变故并没有让沙缪慌乱,他只是将断掉的线重新收好,朝男人走去:“你跟着我走。”
好不容易遇见沙缪这个好心人,男人也感动不已,他絮絮叨叨地同沙缪唠叨了许多,哪怕沙缪没有回应,也自顾自地说下去。
“看你的打扮,你是驱魔师吧?是不是很赚钱呀?可惜我没什么天赋,身体也不好,只能靠打点零工。”
“不过我妻子对我很好,她做的面饼特别好吃,我每天早上走之前都要拿上两张,多的还能分给工友们吃,他们都觉得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