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亦赞成地点点头,他同是十班的数学老师,早就发现这孩子很有天赋,可惜干事情没个正形,让老师又爱又恨。
老马自知自己把话题扯远了,从志愿书里抽出登记表,“好了,咱聊聊志愿的事,静姝,小让哥想好报哪所学校了吗,你俩分数这麽稳,全国学校随便填,也没啥我们老师好操心的了,就别把分数浪费就成。”
姜晏汐和林让纷纷表态,一个表示自己想读首都大学中文系,一个表示想读首都大学法学系。老马点点头,“保守起见,你们别只填一所学校,港大啊,央大啊这些备选学校最好也填上,以备特殊情况发生。”
“好的。”
“行,那你们去机房填志愿吧,那边的老师一天都在。”
……
姜晏汐和林让从机房出来时,太阳仍当空挂着。房间里的冷气与外界蒸腾的暑气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闷的喘不过气来。
“走吧,我请你去附近吃沙冰。”林让在空中扔了仍自己的棒球帽,又带回头顶,提议道。
“好啊。”姜晏汐颔首,打开伞,侧过眸子看向他,“你要一起撑吗,这天气怪晒人的。”
林让挑挑眉,没有拒绝,他一米八的个子和姜晏汐一米六的个子相差甚大,还怪不方便的,于是他直接拿过伞为两人撑着。
“去华年可以吗?”林让扫过街道两边的店面,最后问道。
姜晏汐点头,他们这个清中四人帮在高三複习的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在华年里度过的。
因为是午后时分,店里的顾客不多。老板娘是个非常温柔的人,今天难得在店里,看到他们走进来,不由笑着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小徐,小林,今天回学校填志愿吗?”
“是啊店长,您今天怎麽这麽有閑情逸致来店里?”林让摘下帽子,甩了甩有些闷出汗的头发。
“在家閑着没事,随便来看看。”老板娘一边在吧台后做着咖啡一边道,“对了,我可是在你们学校门口的大屏幕上考到了啊,前十名的成绩一直在上面滚滚滚的,平日看你们在这学习的时候我怎麽都没瞧出来,一个个竟然都是深藏不露的大学霸,尤其是小苏,还拿了状元呵。”
老板娘又像是想起什麽,问道:“不知道小白考的怎麽样?好久没见到她了。”
姜晏汐道:“她也挺好的。家里人犒劳她,带她去首都看偶像的演唱会去了。”
老板娘闻言笑的合不拢嘴,“哎呀,你们都这麽棒,我今天要是不请你们一顿都说不过去了。快去找位置坐着吧,今天想吃什麽随便点,我全包了。”
林让耍宝似的鞠了一躬,“那我们却之不恭,先在这里谢谢店长啦。”
两人来到落地窗边的老位置坐下,姜晏汐点了一份红豆沙冰,林让则要了一杯冰镇咖啡。因为是学生上课时间,店里生意少,他们点的东西很快就端了上来。
林让拌了拌咖啡上方的冰块,轻抿一口,凉意在舌尖浸透开来,暑气降去不少。
“暑假是攸宁回来,还是你去美国找他?”
姜晏汐含着一口沙冰,冰凉的眯了眯眼,沉吟少许,才回答道:“还没考虑好,不过他那边好像说是假期要跟着导师做项目,可能请不出这麽长的时间回国一趟。”
林让遗憾地点点头,宽慰道:“来日方长,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姜晏汐点点头,但说不想沈南洲那一定是骗人的,自上次见他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哪怕等她高考结束时间富裕了下来,两人仍是只能掐着淩晨和夜里的时间交谈。对方的声音里总是流露出淡淡的疲惫,她也不舍得剥夺他的睡眠时间,每次聊下两句,就主动先道晚安,挂下电话。
她反问道:“你呢,假期这麽长的时间,有安排做什麽事吗?”
林让说到这个就连连叹气,他明明是个爱玩的性子,但美妙的假期早就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如今总算有了个发洩的窗口,“我爸有个朋友是律师,自己开律师事务所的,在业内还挺有名气,就让我从明天开始到那里报道,跟着学习。可你说我半个法条都还没读过,现在纯属法盲一个,过去是干瞪眼呢还是干瞪眼呢。”
姜晏汐忍住嘴角的笑意,表现出对对方的崇高敬意,“这样也挺好的,提早熟悉业务嘛,开学后就可以一骑绝尘,当法学院的大才子了。”
谁想,姜晏汐的一句玩笑话最后还真的应了验。林让这位爸爸的朋友可不是什麽普通角色,说他在业内小有名气已经是十分谦虚的了。
林让从报道的第一天开始就饱受他的摧残,一直到开学前一天才摆脱苦海,每天都要让他一个小新人查那些大案件的资料,还要布置作业,让他简直活的比高考前还悲催。
一个东西没完成后,就要被对方的毒舌吐槽整整一天,那阴阳怪气的语调简直让林让无法忍受,最后脾气上来了,硬是和这位前辈一杠到底,白天夜里都靠咖啡续命。最后熬夜熬得黑眼圈出来了,心疼的林妈妈为儿子买了一整箱的面膜和两大罐的眼霜,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让儿子继续慢慢努力,真可谓是亲妈啊。
不过在这样艰苦卓绝的两个月后,林让开学不到半个月,在人才济济的法学院里就虏获了格外脾气怪诞的老教授们的青睐,让人豔羡不已。后被江湖人送“法学院第一才子”的称号,让他得意了好长时间。
两人又坐着聊了半个多小时,林让突然接到电话,匆匆的说了两句就挂断了,“我家里有点事,要先回去。你呢,等下有什麽安排吗?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我先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