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们一家都分外宠爱这个妹妹,如今看来确是真的。
他有些唏嘘,有些好笑,又有些妒忌。
他这一生是没有体会过亲情美好的。
他也知晓自己生下来便是用来制衡的工具。
因为没有体会过,所以更加想要得到。
何其向往。
接下来的事好像顺理成章起来,纭家也是世家,娶纭墨好像正好可以制衡皇后的母家。
他在接近纭墨的时候也问过自己,是否包藏私心,他这样阴暗的人是否也有过年少慕艾的想法,哪怕一丝一缕。
怎么可能。
他这样嘲笑自己——怎么可能。
他比同龄人更早知道天家无情的道理。
他的父皇,一辈子囹圄在龙椅上的人,后宫佳丽无数,却未见过一丝笑颜。
什么妻子,什么情爱,都不过是可以利用的东西罢了。
他看着身侧的纭墨,看着她烟花下明媚靓丽的笑颜,只能忽视心头的悸动。
做豺狼的人不配拥有感情。
纭墨的家很幸福。
她的妹妹被教养的很好,要不是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真不像有痴症的样子。
妹妹叫纭染,闺名善宝,是个快乐的小傻子。
他在小傻子这里有个奇怪的绰号——冰冰。
纭墨第一次跟他提起这个绰号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阿染叫你冰冰诶,四殿下!”
“她说你冷冰冰的,但你明明都笑成一朵花一样了。”
他缄口不言。
他渐渐很想娶纭墨。
她是阳光一样的人。皇宫里太冷,若是有她陪伴,似乎能好受一点。
他去求皇上,在冰冷的青砖上跪了三天。
冬天那样寒冷,他却跪的笔直,心里有股强烈的信念支撑着自己。他甚至说不清那信念到底是什么,是对天子之位的渴求吗?
该是的。
冰雪拍打过他的脸颊,覆盖了他的肩头。
他闭上眼睛告诉自己——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熬过这段时间,什么都会是他的。
第三天的申时,他快撑不住了,殿门却终于打开,皇上宣他进去。
圣旨就铺在案上等着盖玺印。
他的父亲生平第一次对他苦口婆心,“你若是真的喜欢她,就不要娶她做你的妻子。”
他固执地低头,一言不发。
皇上叹了口气,盖了玺印的圣旨被甩在他的面前。
后来他被封了太子,储君位终于成了囊中之物,墨墨也成了太子妃。
他渐渐成为了朝堂上的核心,借着强势的党羽将其他皇子赶出都城,他的嫔妃也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