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家子一样挤在一起,漂亮的很。”
“阿姐,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我们一家一起去看……”
阿姐的神情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好,好……”她的嘴角挂着笑。
“好。”
丧钟响起来,她的手渐渐凉了。
屋里屋外尽是抽泣的声音。
我呆呆坐在地上,觉得自己像一段木头。
来了好多人,他们把阿姐收拾齐整往外抬,我站起来,麻木的跟着他们走。
出门时看见了苏景淮,他跪在地上,魂不守舍地看着阿姐,一动不动,也像一段木头。
我想出宫去,我想陪着我的阿爹阿娘。
我两年前没了姐姐,现在又没了大哥,阿爹阿娘只有我了,我想陪着他们。
可我出不去。
我是被关在笼里的猫儿狗儿,挠不开粗壮的栅栏。
我开始频繁地望向天空,灰蒙蒙的,下着雨,可还是有鸟儿自由地飞。
我知道这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羡慕它。
他们说我不会笑了,话也少了,安静的时候甚至不像有痴症。
我也糊涂了,我也说不准自己到底有没有痴症。
我只记得以前的我是不会伤心难过的。
桃枝好多了,宁妃姐姐却又病起来,见不得一丝风,咳嗽时带着血。
她只好一天到晚躺在榻上,手里慢慢绣着花。
我就在她的榻旁陪着她,那摇椅抬进来放在一旁,快成我的了。我学着她的样子,闭上眼睛晃晃悠悠地摇。
“阿染。”
我坐起来看着她,“嗯?”
她把绣好的菊花取下来,手指慢慢地摩挲着。
“快入秋了。”
雨下了两个月,今年怕是没有一丝收成。现下倒还吃得饱,却不知冬日该如何过。
听说北疆的战况不是很好。那蛮夷没了大哥的压制,死灰复燃似的嚣张起来,大张旗鼓的抢了好几个城池。
宫里宫外人心惶惶,坊间已传出灭国之论,连收拾偷跑的都有。
玄香夫人成了众矢之的,气焰灭了大半。
她常跪在上朝的地方,朝各位大人喊着冤枉,狼狈可怜。
苏景淮也不知怎么想的,人前任由她这样跪着,人后却依旧给她宠爱与荣耀。
我心里常生出一股悲凉,有种一眼看到结局的荒唐想法。
我说不出是我的结局,还是苏景淮的结局,亦或是宁妃姐姐的结局。